“是子远?”曹操捏着胡须,饶有兴致的看着车中被捆的狼狈不堪的许攸。
其实曹操早已在信中知道,丁辰抓了这个少年老友。
可是没想到这老友一点都不识抬举,不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他小名,还试图挑拨他跟丁辰的关系,实在是聪明过头了。
“你恐怕还不知道吧,这丁子文乃老夫内侄儿,他去草原本就奉天子之命,便宜行事,你与他又各为其主,说什么尊敬不尊敬的,”曹操笑着道。
“什么天子不天子,还不都是你的安排?”
许攸看出曹操对那少年的赞赏,更何况又是那么亲近的关系,许攸觉得大概是挑拨不了了,于是爽朗的笑道:“既然是大侄子,那老夫就原谅他了。
阿瞒,快给我解开绳子。
我既然到了许都,以后就跟你并肩作战了,快给我解开。”
曹操眉毛微微动了动,随即摆了摆手,让许褚上前把绑绳解开。
“子远一路车马劳顿,且先去馆驿休息,待来日老夫给你安排住所,安顿下之后再谈并肩作战之事,”曹操平淡的说道。
虽然这许攸有诸多毛病,还当着这么多人丝毫不给他留面子。
但毕竟是他少年老友,他不能落下个慢待旧友的名声,所以软禁起来是最好的选择。
看着毫不知情的许攸大摇大摆而去,丁辰不禁揉了揉太阳穴,现在他提前把这许攸抓来,将来官渡之战时谁还给曹氏告密?
好在有他这个开挂人士在这里。
即使没有许攸,也知道未来袁绍会把粮草囤积在乌巢,还会派由淳于琼那个酒徒镇守,所以不愁官渡之战打不赢。
一起安排妥当,最后曹操看着丁辰道:“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,让老夫想想,该怎么赏你。
嗯,作为一个统帅军兵的主将,不能没有好马。
这样吧,老夫将那匹赤兔马赏赐给你!”
此言一出,就听曹操身后夏侯惇曹仁等一众曹氏要员发出阵阵吸冷气的声音。
马匹就是一个武将的双腿,有时候一匹好马能决定一场对战的胜负,也有可能在战场上换得一条性命。
所以为将者没有不喜欢好马的。
曹操本人就有数匹名马,除了当初死在宛城的绝影之外,还有一匹绝世名马,叫做爪黄飞电,纯种大宛马也有几匹。
可是那些统统都比不上当初从徐州俘获的赤兔马。
谁能想到,曹操竟然能舍得把这么好马赏赐给丁辰?
丁辰听了曹操的话也有些懵,记载中曹操为了笼络关羽,要赠送赤兔马时也是千不舍,万不舍,可见曹操对这匹马也是真的喜欢。
难道自己立的功劳,已经足以让曹操割让这匹名马了?
“丞相,那赤兔乃是马中极品,我恐怕不敢骑乘吧,”丁辰小心翼翼的道。
“这世间,恐怕再没有比你更适合骑乘的了,”曹操却饱含深意的笑了笑,随即戏谑道:“这几日就去牵走,莫要等老夫后悔,就来不及了。”
丁辰总觉得曹操话里有话,却一时间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,只好等去牵了马再说。
这时候曹操又道:“你先回府安顿一下,然后去拜见你姑母。
自从你去草原之后,她担心的不得了,还常常埋怨老夫净给你安排危险任务。
现在你回来可好了,她再也不用烦老夫了。”
说完,曹操便带领大家回去。
丁辰也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府邸。
敲开府门,门房老秦和家奴王申惊喜异常,对着院里的高声叫道:“主人回来了,主人回来了,快出来迎接!”
所有下人们,歌舞姬婢女,足足有三四十人,全都站成一排,屈膝行礼。
看着这满府邸的莺莺燕燕,丁辰不禁感慨万千,还是声色犬马、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得舒坦。
只可惜,这样的日子过不长久,马上官渡之战就要开始了。
丁辰让大家都起来。
这时候吕琦走了出来,上前扶住丁辰的胳膊,微微抬着脸轻声道:“夫君,你可回来了,我可担心死了。”
关切之情,溢于言表。
丁辰见她脸色依然有些白,忍不住摸着她滑腻的脸蛋心疼道:“你身子还没好,就该回榻上好好歇着,跑出来干什么?”
此时他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准备圆房的夜晚,少女奋不顾身,用身躯替他挡了那凶狠一剑的场景。
要不是少女舍命相救,此时他坟头上恐怕都已经长草了。
这是一个肯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一命的女子。
所以他对吕琦的感情,比任何人都深厚。
“我扶你回房休息,”丁辰扶着吕琦,往卧房走去。
吕琦却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:“我已经没事了,你看,我还准备开始练武了呢。”
她拳头伸出去,以表示自己已经大病痊愈,只可惜打出去的拳头绵绵无力,恐怕挠痒痒都嫌轻。
“好好好,知道吕女侠武功了得,不过病了就是病了,总不能逞能,”丁辰没好气的笑着,扶她回到了卧房。
突然发现,魏氏也在这里,而且母女俩似乎正在做衣服。
“天气凉了,母亲说要给父亲做一件衣服,我也想给夫君亲手做一件,”吕琦把一件外衫藏在身后,不好意思的道:“只可惜我手艺实在不太行,做出来的衣服难看的很,所以还是等明日裁缝来做吧。”
“给我做的衣服么?”丁辰笑着,一把就把吕琦身后的握着的青色袍服抢了过来。
抖开粗略的一看,针脚长短不一,有密有疏,想来这是吕大小姐平常只知道拿刀枪,却从未拿过针线之故。
但看得出来,这衣服缝制的极为用心。
而且仔细看,有几处沾了点点血迹。
丁辰连忙把吕琦的手拿起来,只见她的手上扎了好几个针孔,有的已经结痂,有的刚刚还在流血。
吕琦难为情的低头道:“第一次做衣服,扎手是难免的,衣服做的也难看的很,不符合夫君身份,夫君还是不要穿。”
“夫人亲手缝制的衣服,为什么不穿?”丁辰将吕琦流血的手指含在口中吮吸了一下道:“我还要穿着去早议呢。”
“这等粗制滥造的袍服,会惹人笑话的,”吕琦羞怯缩回手。
“我倒看看谁敢!”丁辰说着,去旁边的房间把衣服换了下来。
虽然不怎么好看,但意外的很合身。
他回到自己屋里,展示给吕琦和魏氏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