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来,让我看看他如何狡辩。”
曹操哼了一声,对侍从招了招手。
他不用看,也能猜得出来书信的内容,丁辰那小子一定是收到了消息,所以主动写信请罪来了。
但是他不准备轻饶了那小子。
现在事情闹得那么大,天子圣旨明发天下,令世人都知道他对皇室刻薄了,这对他名声影响极大。
这都是因为丁辰处事不当所致,所以才让天子抓住了把柄,借题发挥。
他丁辰闲着没事罚没杨家那几亩山田干什么?
能种出几斤粮食?
此时他因府库空虚而焦头烂额,头痛不已,丁辰还因为这点小事,惹出这些乱子让他分心,是该好好惩戒一下。
不求那小子能帮什么忙,只要别再给他添乱,就是最大的帮忙。
旁边丁夫人、曹昂看着曹操脸上严肃的表情,心里七上八下的,看样子这次丁辰恐怕是在劫难逃了。
可是曹操正在气头上,方才曹昂只不过多分辨了一句,便遭到禁足的处罚,再多说也无意。
母子二人只好向曹节使眼色。
曹节是曹操最宠爱的女儿,这时候过去撒娇,是化解曹操怒气的唯一办法。
曹节正待上前,却见父亲的脸色变了。
刚才还是怒不可遏,现在却变得满脸错愕,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那封书信。
好像看到了不敢相信的文字。
看到曹操那表情变化,丁夫人心里一沉,顾不得对方生气,连忙颤声问道:“子文……子文怎么了?
可是又惹出什么大事了?”
曹操满脸不可思议的道:“子文抢了杨家山地……竟然炼出了铜……
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
无论《山海经》还是《地理志》,从来没记载过义阳县能产铜。
他怎么能炼出来的铜?”
丁夫人当即有了个不好的想法,搓着手颤声自言自语道:“子文该不会害怕受责罚,故意谎报吧?”
曹操沉思了片刻:“这不过是一看便知的事,他要是敢无中生有,信口开河,那就是蠢到家了。
子脩,传我命令,派仲德亲自去往义阳看一下,速去速回。”
此时这封信也把曹操给弄懵了,根据他的认知,义阳县根本就不产铜,可是丁辰却炼出了铜,还声称日产千斤,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。
可是要说丁辰为了逃脱责罚,睁眼说瞎话,丁辰似乎也不会傻到那种程度。
所以派程昱前去亲眼看一下,最为稳妥。
“诺!”
曹昂领命下去。
儿子走后,曹操却是坐立不安起来。
一会儿心中畅想着,万一丁辰信中写的都是真的,那么他不止官员薪俸的危机能够解决,从此府库中还能迅速充盈起来。
一会儿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,义阳县怎么能炼铜呢?纯属胡扯。
几日里,他一直在这两种情绪中左右摇摆,无心处理其他公务,连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香了。
有好几次在睡梦中,梦见义阳县真的炼出了铜,他躺在一个装满无数的钱币的府库之中,满眼到处都是钱。
可是一觉醒来,却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。
他就在这恍恍惚惚中,度过了三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