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死在北边战场上,为国捐躯的战士,原本不用死的。
他们究竟是为了大义而死?
还是为了某些人的私欲野心而死?
姜扶光浑身恶寒,凉到了指尖。
“啊!”她一挥手,将榻旁小几上的杯盏挥到地上,杯盏哐当落地,她心中余怒未消,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不正常的潮红,胸口不住起伏。
“长公主。”
守在外间的璎珞连忙进屋,见长公主靠在迎枕上,不住地喘气。
“扶孤起来,”姜扶光还病着,这一通火气下来,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,手脚酸软无力,“孤要进宫面圣。”
“长公主!”璎珞实在担心。
姜扶光撑起身子,就要下榻。
见她脸色由红转白,一片惨淡,璎珞哆嗦着唇,劝说的话,再也说不出口了,连忙上前扶她。
脚才一落地,踩在床榻下的水河玉席上,一股凉意从脚心,沿着小腿,一直窜到脑子里。
她陡然清醒过来。
“你出去吧!”姜扶光坐回床榻。
“长公主,”璎珞见她脸上,着实惨淡吓人,心里实在不放心,“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?女医官还在府中,奴婢把她请过来。”
“不用了,”姜扶光缓缓靠进了迎枕里,“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璎珞只好离开。
姜扶光低头看着手中的信,她恨不得马上进宫,将这些证据呈给父皇,让父皇知道承安侯自私虚伪的真面目。
可是!
这些信件全部来自北朝,她该怎么解释,这些信件的由来?
又该如何解释,自己是怎么拿到这些证据的?
整个南朝,唯一有可能拿出这些证据的人,只有从北朝遣送到南朝做质子的姬如玄。
姬如玄向来同她交好,很难让人不怀疑。
这件事一旦曝露,堂堂一国之君,被人这般愚弄、戏耍、欺瞒、蒙骗,父皇岂会轻饶了他?!
冷静下来后,姜扶光一阵恍然。
这大约就是姬如玄给她的选择题。
姬如玄把信交到她手中的同时,变相也将性命交到她手中。
他是死是活,全在她一念之间。
“疯子,真是个疯子。”姜扶光喉咙酸涩,心里堵得慌,“你难道不知吗?通敌叛国,是比谋逆还要严重的罪名,是要株连九族,只要我将这些证据交出去,就能将承安侯一系连根拔起,姜景璋就彻底翻不了身,我再也不用担心,戚氏一族会步上俞氏的后尘。”
这是她做梦都想要做的事。
如今机会就摆在她面前,她却犹豫彷徨,举棋不定。
不该是这样的。
她是南朝最尊贵的护国长公主,理该承其名,担其责,家国社稷永远是她坚定不移的选择。
她不能心软,不能!
姜扶光浑身颤抖,不停地在心底说服自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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