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降真香无疑。”姜扶光惊讶不已,“降真香,又名紫真藤,南越国用紫真藤根部,制成紫金藤散敷之,血止痛定,明日结痂无斑,会救万人,因此降真香被管控很严,你是怎么弄到的?”
顾嘉彦解释:“你之前就很想要一块降真香调香制药,我恰好认识了一个商队,他们有渠道,能弄到南越一带的降真香。”
“我改日做一些香药给你送来。”
回到长公主府,姜扶光回到房中,摒退了下人。
她坐在梳妆台前,从袖中取出那方扁盒,轻轻打开,通体玉血的凤凰簪光莹流转,纯净无瑕,天然浑成。
她轻轻拿起凤凰簪,触之有清凉柔润之感。
其色如凤凰泣血。
却并无那种凄凉、阴沉、不祥之感。
反而给人一种美好、高贵、吉祥、安谧,看一眼,便让人心生愉悦,内心由衷生出一股欢喜。
姜扶光坐在光鉴照人的白铜镜前,素手捻簪,插簪入发,仿佛一只凤凰,停在发髻间仰颈鸣矣。
她怔坐良久。
久久没有取下。
直到!
“长公主,”璎珞低头进屋,“三表少爷过来了。”
姜扶光取下凤凰玉簪,放进盒子里,将盒子锁进梳妆台里。
仲夏炎热,山亭建在半山腰处,绿荫遮蔽,不时一阵凉风入亭,倒是缓解了夏季暑热。
“阿兄,你来啦。”她仰起头来看他,长睫忽闪,笑容明丽。
小时候,她就喜欢这么仰着小脸看人,巴掌大的小脸儿,眨巴着黑玛瑙的眼睛,粉妆玉琢,卷翘的眼睫,轻轻闪动,每一下都像闪在人心上。
每次都看得他心都化了。
“昨日在山中采了一株黄精,送来给你调香入药。”戚言淮将一个油纸包递给她。
姜扶光没有急着打开,黄精要炮制之后,才能入药。
“对了,承安侯突然降爵,这是怎么回事?”戚言淮担心这其中有她的干系。
姜扶光将昨晚发生的事,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:“……罪名是,欺君罔上,染指皇权。”
戚言淮听得直蹙眉:“你也觉得顾嘉彦坠湖遇险,是阁里思王子所为?”
“皇城司拿出了有力的物证,”姜扶光垂下眼睛,“阁里思王子有动机,他也拿不出任何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。”
戚言淮觉得这件事不简单,但顾相和陛下都断定,是阁里思所为,他也不好再纠结什么了。
“姜景璋为嫡,朝中很多守旧派老臣都支持他,此番是因顾相之故,承安侯被降了爵,却不会轻易失势,你要当心承安侯狗急跳墙。”
姜扶光颔首:“现在还不是打压承安侯的最佳时机,我不会贸然行事,不过我们可以借此事,先断承安侯一臂,让他再也不能把持兵部,掣肘太尉府,打压戚家军。”
只要皇后不倒,承安侯府就不会轻易落败。
“你的意思是,”戚言淮目光微动,“要动兵部?”
“对,”姜扶光目光一阵幽深,“连人选也是现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