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个巴掌打完,昌乐郡主面颊红肿不堪,疼得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。
她长这么大,还从来没有像这样丢脸过。
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。
她这才意识到,今时不同往日,姜扶光是南朝唯一一个越级封长的长公主,品级等同亲王,犹在父皇之上。
“疼吗?”姜扶光轻声问。
昌乐郡主捂着剧痛的脸,连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疼就对了,”姜扶光露了笑容,“疼了,才记得教训。”接着,她目光一扫场中众人,含笑问,“你们说对吗?”
大家忍不住看了端坐在首位,显得庄重得体,优雅大方的皇后娘娘,见皇后娘娘正在低头喝茶,只好尴尬地附和:“长公主说得对。”
这段插曲总算过了。
林皇后这才搁下茶杯,假意抚了一下额头,似是有些头疼,吩咐景玉:“还不快扶昌乐郡主回去,请太医看看脸。”
两边烤肉场,相隔不远,璎珞前脚回到女眷那边,就惊动了南兴帝:“昌乐这丫头多大了?”
“回陛下话,”昌郡王年约四十来岁,眉目与南兴帝有些相似,显得威严刚正,“已经年满十六了。”
“都十六了,”南兴帝意味不明,“比扶光还大了一岁。”
昌郡王顿时语塞,若论宗室血缘,昌乐是扶光的嫡亲堂姊,不说要有一个做堂姊的样子,大庭广众之下寻堂妹晦气,是万不可取。
若论身份,护国长公主地位仅低于皇后,高于王爵,昌乐郡主冲撞护国长公主,这是目无尊卑,以上犯下。
更遑论,昌乐一言一行,皆是不妥。
这个蠢东西,也不知道看势头,长公主遇刺,陛下浑身跟长了刺一样,逮谁都要扎一扎,羽林卫排查了整个营地,这几日又在盘查皇城司,负责东南面的守卫,一个都没逃过去,撤职的撤职,下狱的下狱。
“昌乐不小了,”南兴帝意味深长,“也到了出嫁的年龄,是时候拘在家里,好好学一学规矩礼数。”
昌郡王面色微变:“陛下说的是。”
说了许多话,张德全递了一盏茶上去,南兴帝接过,茶都送到嘴上去了,却又拿开,放到一旁:“昌郡王,日理万机,也要注意修身齐家才是,倘若连家也修不齐,如何能助朕治国平天下?”
“是臣的疏忽,”顶着陛下沉沉的目光,昌郡王硬着头皮道,“昌乐不懂事,冲撞了长公主,臣回头,定然严加管教。”
南兴帝神色漠然:“论修身齐家,你还得跟荣郡王好好学学。”
昌郡王心头一凛,荣郡王是京里出了名的闲散王爷,领了一个兵马司的闲职,负责皇城治安事宜,成天游手好闲,花天酒地,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,说什么修身齐家,还真是抬举他了。
可陛下偏就说了这话,仿佛在警告他,也该闲一闲了。
“陛下说笑了。”
荣郡王刷一下,合上了折扇,他性子闲漫,大抵是保养得好,看起来也只三十出头,显得高大英俊。
“臣哪有什么修身齐家的本事,大抵是一双儿女年岁还小,还瞧不出好赖,臣闲在家中,陪伴妻儿的时间多些,对儿女也多有约束,可不比七王兄身居要职,每日为陛下殚精竭虑,尽忠尽职,臣不知道有多佩服七王兄。”
南兴帝听笑了:“不若,帮你七王兄分担分担?”
昌郡王心头一惊,下意识看向了荣郡王,只见荣郡王大惊失色,一脸拒绝道:“陛下,您就饶了我吧,我只想做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,不想努力啊,没那个金刚钻,不揽瓷器的活儿,您可别为难我了。”(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