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耳来的时候,正愁如何开口,把陈胜引到出兵赵地的话题上,此时众人讨论荥阳之战,正好可以给自己提供机会,张耳此时已起身来到地图旁,指着地图笑道:“我主张进兵荥阳。”
“哦?说说原因。”陈胜笑道。
张耳指着荥阳道:“这里是秦国东面屏障,屯有李由的十万大军,而且,最重要的原因,在荥阳北面,有敖仓,如果能够占领荥阳,守住敖仓,我军将不必忧虑粮食问题,有了粮食,军心稳固,将士效力,何愁秦国不灭?”
说到这,张耳顿住话头,看了看殿内众人,见无人出来反对,他继续说道:“况且,函谷关一旦被攻克,秦国东面屏障尽失,我军便可驱兵大进,直逼咸阳,秦国可灭。”
陈胜听到此,不由微微点头,但张耳却话锋一转,又道:“但仅仅攻打荥阳,只是单兵独进,胜算不大,我建议,另派一支军队,跨过黄河,向河北进兵,夺取赵地,牵制秦军,秦军腹背受敌,两线作战,还有什么能力抵抗我军?”
大殿内变得极为安静,所有人都在思索张耳的计策是否可行,这时,陈胜干咳一声,问道:“跨河作战,战线过长,我们夺取赵地的胜算有多大?”
“这……”张耳略显迟疑,一旁,陈余起身补说道:“大王请放心,我和张耳游历赵地多年,结识不少豪杰,也知道赵地人才济济,复国之心不亚于我们,只要我们张楚军入境,传檄赵地,激励赵人斗志,必然会掀起赵地反秦势力,我们从中渔翁得利,收复赵地,使得秦国左右难顾,此战必胜!”
听了陈余之言,陈胜再一次陷入了思索中,殿内众人也开始讨论此事,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,只有张耳和陈余彼此对视一眼,皆会意的笑了。
可陈胜终究犹豫不定,也不明确表态,直到殿內讨论之声稍减,这才问道:“蔡赐,你认为进攻赵地,我们胜算如何?”
蔡赐略做沉思,他很担心这支军队一旦进入赵地,将会很难控制,或者拥赵自立,那时,张楚军就会变得很被动,可这件事,他又不能直说,毕竟自己只是猜测。
蔡赐略显犹豫,他的目光在殿內众人身上游走,终于,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武臣和邵骚,他二人皆是陈胜的心腹,若由他们带兵北伐,当可保证万无一失,而且,张耳,陈余即使有异心,也兴不起什么大浪。
想到这一块,蔡赐不自觉的大笑起来,他自己本就主张从荥阳一线发动进攻,重创秦国,如果真能夺下赵地,牵制秦军,也许,天下形势真的会发生骤变,那时,张楚军将会一举杀入函谷关,秦国可灭!
此时,陈胜已干咳一声,蔡赐从沉思中转醒,他发现自己的思路被拉的太远了,不由自嘲的笑了笑,这才清清嗓子,叹道:“大王,我很赞同出兵赵地,夺取河北,牵制秦国,他日形势若有逆转,可由河北之兵,长//驱//直//入,从北地杀入,秦国四面临敌。何能久存?”
陈胜满意点头,刚要开口,蔡赐却话锋一转,继续说道:“但是大王必须考虑一个问题,河北赵地的秦军并非草莽之辈,安能轻易剿除,况且张耳,陈余来军中时间不长,恐怕威信不足,很难驾驭下属,不若让武臣和邵骚帅军前往,二人为辅,方可无忧。”
蔡赐在说话的时候,刻意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,给陈胜递个眼色,陈胜此时已知道蔡赐另有所指,只得附和道:“蔡赐此言不差,出兵河北,寡人势在必得,不若由武臣为将军,邵骚为护军,张耳,陈余为左右校尉,出兵三千过河。”
张耳,陈余二人见陈胜已下定决心,只得拱手唱诺,眼下,不管如何,先离开陈县才能徐图发展。
而武臣和邵骚二人,却忽然升职,心中喜不自胜,一起来到大殿中央向陈胜拱手施礼:“我等当不负大王厚望,渡河之后,当剿辅并进,稳定赵地,已报大王知遇之恩。”
陈胜听后大笑:“你们回去准备吧,明日即刻兴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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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三通鼓响,陈县城门缓缓打开,百余名张楚军手持长戈,奔出城门,排列两侧,不久,鹿角被军士们摆列整齐,张楚军来使戒严。
那些来往把百姓,商人们只得退让到鹿角以外,此时,封锁城门的张楚军越来越多。
不多时,陈胜的王辇在几名将领的陪同下行出城门,在宽阔的驰道上停下,王辇旁,一队队张楚军排列整齐,向北进发。
武臣,邵骚,张耳,陈余等人并排在王辇前驻足,不久,陈胜走出王辇,一名内侍递来酒杯,武臣等人也在几名张楚军的手里接过酒杯,这时,陈胜朗声大笑:“本王在这里给你们践行,愿你们早日凯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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