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良生微微呼出一口气,朝面前这位该是蝴蝶所化的女子施了施礼,放下心情,如同往日般,走进女子所指的林间,路过之处,挡路的林木自行移开,露出一条宽敞的林间小道。
林中幽静,四处能听鸟雀鹤鸣,满目花草青松,又走了百余步,像是走过了小道,视野变得开阔,青草铺展,各色花圃满目,远处一个老妇人土黄黑格衣袍,头戴宝珠玉环,拄着一条枯藤木杖,弯腰修去花枝。
“老身已许久不理会人间事了,若非常羊刑天惨叫,我也不会见你。”
隔得太远,陆良生看不清老妇人模样,听到这话,脸上也是忍不住动容,常羊刑天之事,也就师父、猪妖还有道人知晓.....也对也对,既然知我来,还有什么不知晓的。
陆良生压下惊讶,抬手躬身拜道:“圣祖紫元君神通广大,人间修士陆良生不敢冒犯,只是过来所求一事,救得我徒弟屈元凤,若有差遣,在下尽量偿还。”
“你的徒儿,为国征战倒也算是堂堂之人,不污了老身那池子。”老妇人修了几朵花枝,剪下旁枝、败叶,朝书生招了招手:“来,过来帮老身拿拿花。”
“是!”
陆良生上前双手捧过,跟在老妇人慢腾腾走在后面,看着对方修剪动作缓慢,不敢随意搭话,骊山老母的传闻,他是打听过一些的,不是人间修道者能怠慢。
过得半响,老妇人才缓缓开口道:
“你徒儿是修道中人,插手人间事,已属不该,违了天意,不过也非不可行之事,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,老身便帮你。”
“圣祖紫元君请吩咐,只要在下能办到的。”
“不要叫这封号,老身不喜欢听。”老妇人走在前面,笑呵呵的摆了摆手,“跟他们一样,叫老母吧,亲切。”
陆良生捧着花枝略微躬身。
“是。”
“不用那么紧张,老身又不让你做有为良心之事。”
骊山老母停下来,拄着藤杖弯腰又去修剪花枝,话语却是持续传来。
“就是一件跑跑腿的事,老身有个义弟,当年意气风发,闯出祸来,被压在一座山下许多年了,老身因为一些原因,不能去探望,不如,你来帮我这个忙吧。”
压在山下.....怎么那么耳熟。
陆良生忽然想起当初布置栖霞山聚灵法阵时,阵眼不就是画了一幅压在山下的大猴子?那幅图还是他从《山海图志》上看来的,好像叫无支祁。
“良生,你想什么?”
等回过神来,骊山老母不知何时转过来正望着他,手中藤杖抬起指去此林的西面,“等会儿,你就带你徒儿从这里往西,那里有处水潭,水中有石台,便放上去就离开吧。”
“老母稍等,你说的义弟,现下何处?唤何名?”
“两界山,山势像人手指的便是,到了那里,自会找到,看他情况如何后,就回来告诉老身,记着,若看见上面有揭谛不可去揭。”
骊山老母叮嘱了几句,从书生手中取过那几支修剪下来的花枝,拄着藤杖转身缓缓走开,身形消失在了花圃间。
“良生!”
“陆公子!”
这时,蛤蟆道人、猪刚鬣的声音在林外响起,陆良生猛地回过神来,远远的,看见两妖一驴朝这边跑来,周围,自己竟回到了入林的地方。
而黄衣长裙的女子笑眯眯的俏立一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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