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边的书生应该是位高人……”
“这么说,要杀靖儿……我们的,是那位法丈?”
“嘘,别说出来。”
听着车夫和大汉窃窃私语,抱着孩童的女人忍不住看去另一边,与道人对坐弈棋的书生,摩挲着儿子的脑袋,往身上揽紧。
“娘…..什么时候能见到爹…..”
靠着母亲肩膀的孩童昏昏欲睡,呢喃声里,口水牵着丝线滑落嘴角,女人温柔的轻拍孩子瘦弱的后背,侧脸贴过去,轻轻摩挲。
“很快了,我们很快就到京城,靖儿也很快见到爹爹。”
不久,洞内变得安静,能听到外面呜咽吹拂过的风声,树林间哗哗的轻响,火光摇曳间,守夜的大汉猛地转过脸,就见对面那个书生走了过来。
看去搂着孩子睡着的女人,陆良生将他那张毯子递给了那汉子。
“我就不过去了,你给孩子和女人盖上。”
大汉看了看书生,又看了看那边的妇孺,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过了毯子,见到书生转身离开,忙起身拱手。
“曹守仁,谢过先生。”
“又被人叫做先生,我看上去很老吗?”陆良生朝他挥袖:“赶紧给她母子俩盖上,你也去睡吧,夜里不会再有东西过来了。”
大抵以为外面已经被面前这位高人布下了法术,曹守仁追上两步再拜。
“守仁感谢先生今夜援手之恩,将来若有差遣,定当报答。”
那边,孙迎仙抖了抖他那张毯子,将自己给裹了起来,躺下时嘿笑道:
“报答?就说了你一个人的名字,为什么被追杀也不说,还谈什么报答,没诚意。”
之前与三人聊天的时候,也已经明白事情始末,还抱怨陆良生有这种好玩的事居然不叫他。
曹守仁垂下手,撇过脸看着燃烧的火焰,叹了一口气,莫名碰上传说中会仙法道术的高人,就像做梦一般玄奇,。
“先生,还有那位道长,我真不能说出实情,先生和道长只需知道,我等并非恶人,朝中之人并非全是好人。”
人有善恶,朝堂那种大染缸,陆良生曾经听恩师说起过,否则闵常文也不会被戏虐般的下贬到一个县官的位置。
曹守仁咬紧牙,沉了沉气。
“先生,其实这事起……”
不等他开口,陆良生收起了棋盘,朝大汉摆了摆手。
“睡吧,不愿多谈,就好生保密。”
大汉:“.……”
有些事别人不愿谈,确实不宜追究下去,言罢,袍袖拂开地上一块空处,随意的合衣侧躺,蛤蟆道人慢慢爬过来。
“真是烂好人,把毯子送给别人,为师睡哪里?”
陆良生手臂伸去,给蛤蟆当做枕头。
“师父就凑合吧,我用袖子给你当被子。”
“算你这徒弟还行。”
微不可察的师徒笑闹话语渐渐消弭,洞内变得安静,片刻之后,道人的鼾声已经响了起来。
火光暖黄,照着两边无意相遇的人。
黑夜随着时间渐渐过去。
山雾在晨阳中散开,岩洞内篝火早已熄灭,飘着袅袅余烟,陆良生早早起来,重新升了篝火煮起饭食,道人帮忙将书架搬上老驴背上。
动静下,也将那边两男一女惊醒,女人怀中的孩子闻着米粥的香味舔了舔嘴唇。
“娘……靖儿饿。”
陆良生舀了一碗稀粥,已经递了过去,孩童也是饿了许久,急忙伸出小手将碗捧住,一旁的女人连忙道谢,也跟着喝了几口,温热的粥水流过口中、胃里,浑身都暖洋洋的感受,原本双脚的酸痛都跟着消散不少。
这是陆良生特意在粥里加了一些之前在城里的买的药物,施加了一点法术,让药效达到最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