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孤打着哈欠,提溜着个又痛又涨的脑袋就走了出来,迎面就撞上两双眼睛。
一双精神矍铄,带着怒气的眼睛。
一双带着不甘、委屈,却又不得不忍着的眼睛。
白孤闭上眼睛,转身就想逃离这里。
他有点不想面对这两双眼睛的主人
老刘头。
鹏哥。
老刘头掰开一小块米枣糕,丢进嘴里,语气不温不火,“怎么,舍得起来了?”
白孤心里暗道糟糕,脸上还是连忙摆出一副乖乖的样子,屁颠屁颠地跑过去,给老刘头捏肩捶背,嘴里还不停念叨,“刘爷爷,您看这个力度怎么样?是要轻点还是重点?”
老刘头根本不鸟他这操作,反手抓住白孤的手,稍微一翻转,后者就坐在了椅子上。老刘头指了指桌子上的碗,“喝了,醒酒的。”
碗里是黑黢黢的不明液体。
这确定不是一碗墨水?
白孤将信将疑地端起,闻了一下,差点当场撅过去。
好家伙,酸中带臭,酸是食物馊了的酸,臭是鱼内脏腐化后的腥臭。
这特么是从臭水沟里捞上来的吧!
但看了一眼脸色平淡的老刘头,白孤还是硬着头皮一口气闷了这碗不明液体。
现在最好还是乖乖听老刘头的话,至少等会能少挨点骂。
就是……这碗玩意儿……呕……后劲儿有点……呕……有点大……呕……
白孤实在忍不住了,张开嘴巴,却只打了个酒嗝。
隔夜的那种。
鹏哥默默地用手捂住了鼻子。
味儿有点大。
老刘头用手在面前挥了挥,把臭气全部扫到一边,又继续吃起了米枣糕。
鹏哥懵了。
因为老刘头把臭气全部扫到他那里了。
诶不是,我……
鹏哥一脸无奈和无辜,但在老刘头面前他不敢有其他心思,也不敢多说一个字,只好默默地捏住鼻子。
忍着。
白孤把那个酒嗝打了出来,整个人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,头不痛,也不涨了,舒服多了。
就是……好像有点饿了……
肚子开始抗议了。
白孤刚想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糕点,就听见老刘头就开口了,只好默默地把手缩回去。
“你们真行啊,宿醉,晚归,真行啊。”老刘头冷笑一声。
白孤默默把头低了下去,开始当鸵鸟。
鹏哥只是眼皮低敛,一副认真听教的样子。
老刘头看了一眼两人的样子,气得给了鹏哥一个板栗,怒骂道:“你们两个!再让我看见你们去喝酒晚归,我就直接拿藤条抽你俩了!”又对着鹏哥斥道:“还有你阿鹏,能不能别带坏小白!还带他去喝酒,怎么不喝死在外面别回来了!”
鹏哥满脸无辜,却不敢吭一声。
白孤弱弱地开了口,“刘爷爷,是我请鹏哥他们喝酒的,你就别怪鹏哥了。”
老刘头两眼一瞪,“你还有脸说!小小年纪不学好,学人喝什么酒?还喝成那个鬼样子!怎么不直接睡在大路上醉死算了!”
“我怎么知道我酒量这么差……”
“你还敢说!这是酒量差不差的事儿吗?喝酒误事啊!难道你觉得你酒量好就万事无虞吗?还是你觉得会喝酒就很光荣?啊!”老刘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。
白孤不说话了。
老刘头满脸怒气,伸手倒了杯水准备喝,但越想越气,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,“你俩都给我滚出去!”
白孤和鹏哥如释重负,连忙跑出屋内。
老刘头掰了一块米枣糕,丢进嘴里用力地嚼着,“这两个小兔崽子,真不让人省心!”
走出来后,白孤挠挠头,有些歉意地说:“鹏哥,不好意思啊,连累你一起被骂了。”
“没事。当时我就该拦着你点,不让你喝这么多。阿光他们也真是的,没个度!”鹏哥无奈地叹了口气,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,“这些还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