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旭白的脑海里闪过和桔梗朝夕相处的瞬间，不明白桔梗为什么要抛弃自己，为什么不牵着他一起走。

不是说好了，要永远在一起的吗？

难道都是骗人的吗？

“小白，对不起。”

谁在说话？

“小白，我想我还是不能接受你。”

是谁？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？

“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女子陪伴你的。”

不，他才不要！明明说好要一起的。

“以后不要来找我了，你这样让我很烦恼。”

烦恼吗？桔梗，你是厌倦我了吗？是他太呱噪了吗？

“放手吧，小白，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。”

不！就算是死，他也不要放开桔梗！

双眼逐渐合上的敖旭白猛地睁开了眼睛，身上缠绕的曼珠沙华顷刻间烟消云散，就连附近的所有曼珠沙华也在那一刻全部消失了。

一双如莲藕一般的小手撑在了地上，敖旭白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，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曼珠沙华？哪里还有什么曼陀罗华？

敖旭白冷静地往河边走去，里面红色的河水就像是流淌着的鲜血，河面上还飘荡着惨白的骨头，分不清是人类的还是其他生灵的。

有些非常庞大，有些只剩下了一节手臂长的骨头。

河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泡，每一个红色的水泡里都有一个灵魂。

有人类的，也有各种妖兽的，看起来小小的，或坐或躺，神情麻木。

“小孩，要喝水吗？”一个有些沧桑的来老奶奶声音传来。

敖旭白悚然而惊，什么人竟然能瞒过他的感知出现在自己身边？

敖旭白转头看去，这是一个带着斗笠，身材有些伛偻，穿着白色的粗布麻衣的老人。

老人颤颤巍巍地端着有个缺口的破碗，里面的清水晃荡起一圈圈涟漪。

敖旭白看她太辛苦，把碗接了过来。

斗笠下的老人勾了勾嘴角。

嗯？敖旭白一只手拿不住，另一只手也赶紧一起端着，这不就是一碗水吗？怎么那么重啊？

敖旭白险些摔了下去，也不知是这个碗水重，还是碗里面的水重。

这么重，怪不得这个老人颤颤巍巍的，原来是因为这个。

把碗交出来后，老人腿也不软了，手也不抖了，腰也挺直了。

敖旭白：“……”

敖旭白想使用空间法术拖起碗，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用。

敖旭白磨了磨牙，她问自己喝不喝水，恐怕是为了把碗脱手吧？

“你这是什么水啊？”敖旭白吃力问道，小脑门上大汗淋漓。

老人苍老的面皮抖了抖：“忘川水。”

！！！这不可能吧？

“喝了它，就不会重了。”老人笑眯眯地说道。

他才不要喝这鬼东西呢！喝了说不定真的会把桔梗给忘了。

这么想着，手里的碗陡然变重了起来，敖旭白恼怒地想要抛出去，却发现自己竟然扔不出去。

这个破碗到底是个什么怪东西！

敖旭白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个老人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我是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它很重吧？”

老人裂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：“你把它喝了就可以放开它了。”

“我不！”敖旭白才不会喝这来历不明的东西，他又不是傻瓜。

这么一说，手里的碗又变得更沉重了，敖旭白咬着牙根，想把这鬼东西倒出去。

谁知道，那碗似乎察觉到他心里的想法，无论他怎么抖，里面的水丝毫都没有抖落出来。

就算翻了过来，里面的水也没有倾倒出来，真是见鬼了。

而且敖旭白的这一番操作，手里黏着的碗更重了。

敖旭白青筋暴起，满身大汗，咬着牙根，狠狠地道：“我就不信了，这鬼东西能拿我怎么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