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是皇帝,规矩由朕定!你的生死自然由朕决定。” 东方晗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,泰然地说出这句话。 陆乾至今想不明白……为何一个平时娇柔软弱,唯唯诺诺的女子,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! 她骗过了所有人! “快去……别让朕等久了,又改变了主意。”东方晗语气凌厉,命令道。 陆乾无奈叹息,握紧了手中的匕首,朝着十字木架上的齐王陆斐走去。 陆斐惊慌,声音在颤抖:“乾弟……你要做什么?可使不得啊……咱们是亲兄弟!” 陆乾目色沉沉,语气中带着决绝:“斐哥,对不住了,我也只是想要活命!” 银光冷冽的匕首一寸一寸靠近…… “不要啊乾弟……” “陆乾……本王求求你……” 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 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划破了夜色的寂静。 陆乾扔掉匕首和手中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,瘫软倒地。 绑在十字木架上的陆斐因为剧烈疼痛和大量失血,晕厥了过去。 “已经按照陛下说的去做了……可否放了本王……”陆乾双目失了神色,呜咽说道。 只听一道漠然的声音传入耳中:“朕答应放了你,是让你不用遭受齐王那般剜肉破身之苦。但,对你二人的惩罚远没有结束……” 陆乾脑袋轰然一震。 北雁端起两碗汤水,分别给陆斐和陆乾猛灌了下去。 “你又想做什么?我们兄弟二人究竟怎么惹到了你?”陆乾几近崩溃。 “朕给你们喂下的,是从你们府上搜罗来的‘春香合欢散’。” 陆乾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般瞪大了眼睛,慌忙伸手扣自己的喉咙,想要将刚才喝下的东西呕出来。 然而……无济于事。 “春香合欢散……多年来你们给无数女子用了这个东西,让她们被迫承欢,受尽折磨,今日你们便也尝一尝它的滋味。” “究竟是为什么……”陆乾不死心问道。 东方晗冷冷地道:“种下什么因,会得到什么果。当年你们兄弟二人在行宫中,用尽变态手段欺凌朕的侍女,令她含恨而终,可曾想到会有今天?” 原来从她十二岁起,便记恨上了他们…… 陆乾自嘲一笑,他们兄弟姐妹几人,为了皇位明争暗斗多年,但谁也没将身处行宫十五年的获罪皇女放在眼中。 不曾想,蜉蝣撼大树,终是她得了皇位。 也不曾想,一直以柔弱无能示人的她,真面目竟是如此心机深沉,歹毒狠辣的人。 “陆辞川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吗?” 陆乾狰狞地笑着,“若是知道你的委曲求全都是装出来的,以他的雷霆手段,你怕是会被生吞活剥,大晋朝人尽皆知,他觊觎皇位久矣” 东方晗神色自若:“朕与摄政王谁输谁赢都没有定数……但我的‘好哥哥’……你们是没法子看到结局了。” …… 穿戴好黑色斗篷,东方晗走出小屋。 夜深似墨,清风拂过,吹散周遭由小屋中带出的血腥恶臭气息。 记忆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…… “带我去见母亲。”她对苏嬷嬷说道。 放下怀中已经冰冷的西月尸身,她跟随着苏嬷嬷去到暂来行宫小住的女帝东方勤寝宫。 自从三岁被驱逐出宫,她面见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。 甚至记不清母亲的相貌。 此番再见,发现母亲似是得了病,憔悴了许多,但依旧目光凌厉,威严之色不减分毫。 “母皇,儿臣斗胆,想要皇太女之位。” 东方勤似乎对她所言,在意料之中:“三岁那年,生辰宴上你当着文武百官之面,毫不避讳的直言——愿日后能如母亲那般,成为坐在最高位置上呼风唤雨之人。因此犯下僭越之罪,被外放至行宫。十年过去了,你依旧还存着那想法?” 东方晗直视着母亲的眼睛:“是的。不过心境不同。幼时只觉得九五至尊之位,尊荣无限,令人神往……现在,儿臣明白了,权力并不代表恣意妄为,相反,权力越大,身上肩负的责任也就越多。儿臣想要成为掌握最高权力者,这样便可制定规则,保护那些需要保护之人,消灭世间不公平之事。” 良久,女帝东方勤缓缓开口:“晗儿……你是几个子女中最像朕的。朕允你五年后登上那至尊之位,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。只不过,你要时刻谨记,手握天下最大的权力,反而处事步履维艰,这个度要把握好。” 东方晗没有料到,母亲竟然答应了自己。 只不过…… 为什么一定是五年后? 那时东方晗并未想明白。 直到五年后,母皇殡天的消息传来行宫,她才知道…… 母亲也许早就知道只剩五年的寿命。 苏嬷嬷带来母皇离世前留给自己的一封信,上面书写着朝堂中盘根错节的关系,也写着她毕生未完成的政务,当然也有同她亲生父亲洛川侯程恺之的往事。 信的最后,她写道:“晗儿,这大晋天下就交给你了,愿你珍之,重之。” “主上,上官将/军来信。” 北雁的话语将东方晗的思绪拉回。 她展信,随即嘴角上扬:“看来上官卿卿的镇国军已经部署好了,大军随时可以开拔。” “主上……我担心……”北雁欲言又止。 “你担心陆辞川会被我们此举激怒,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?”东方晗反问道。 北雁点头,眸子中闪过一丝忧虑。 东方晗倒是淡然自若:“赌一把。看看陆辞川这只难以驯服的虎狼,能否被朕驯服。” “还有……”东方晗调转话题,“安插在各位大臣府中的人也要尽快上报府中动向,切不可大意暴露。” 北雁自信地道:“主上尽管放心,属下调教出来的人,不会出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