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怎么来了?”
打理完朝堂事的陆辞川,日头西斜才回到府中,却见东方晗不知何时造访王府,正在书房中等侯他回来。
他冷笑一声:“朝堂政事都由本王打理,你这个皇帝陛下倒是清闲。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,陛下不去准备相关事宜,却来我府上,所为何事?”
东方晗温婉一笑:“我自幼没读过什么书,也不曾练过字,怕今后歪歪扭扭的字惹得朝臣取笑,听闻王爷习得一手好字,特地来拜您为师,教我写字。”
陆辞川打量着眼前的少女,宫里将养了几日,已然没了原来的病容,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比前些日子有了精神。
女帝东方勤是大晋出了名的才女,坐上帝位之后更是展现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,为何会将皇帝之位传给一个连字都不会写的草包?
东方晗攥住陆辞川的袖口,目光恳切地道:“王爷,求您教我写字吧。”
视线恰巧与之碰撞,陆辞川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酥酥麻麻的异样之感,这种感觉在他二十五岁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。
他本不想答应,不知怎地,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女人那日跪在地上可怜巴巴,像只受伤的小猫般求他庇护的画面。
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,走到桌案前,铺开纸张。
“过来,先写几个字让本王看看。”
见他答应了,东方晗舒了一口气,雀跃地走到他身边,在纸上写下了东倒西歪的几个大字。
瞧着她的一手丑字,陆辞川先是剑眉微蹙,紧接着被逗乐,嘴角勾勒出一笑:“这字……确实难看!”
东方晗盯看着他,“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王爷笑。”
陆辞川怔住,立刻敛了笑意,又摆出那副冷冰冰的模样。
见她继续写着,便直接伸出手包裹住她冰凉白皙的右手:“要这样运笔。”
双掌相触之时,二人皆是一怔,一温一凉,冰火般碰撞。
东方晗下意识想挣脱略带薄茧的温热手掌,却被那手掌牢牢束缚住,不得动弹。
陆辞川这才想到男女大防,但还是假装不在意的样子,心底里暗自道——
只要本王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你这个小皇帝!
……
楚王府书房的灯已经亮起,屋内却始终没人出来。
侍卫云峰和景洪坐在不远处的房檐上,看着书房没前后交叠的两道灯下身影。
“现在什么情况?主子对这个新任女帝不同寻常。”景洪问。
云峰点点头,自我肯定地道“现在的局势就是——小白兔闯进了狼窝,小鸡仔误入了鹰穴。”
……
东方晗离去后,陆辞川来到后院,站在前几日命令云峰开凿出来的深坑处,静静地望着坑中的“景致”。
深坑中,有一条男子手臂般粗壮的蟒蛇,同时,在角落,还有一条洁白如雪的小兔。
“呵,这么多天了,还没将兔子吃掉……没用的东西。”
他似乎是在对着蟒蛇讲话,唇边掀起戏谑般的笑意,眸光晦暗不明,如妖魅般令人胆寒。
立在主子身后的云峰和景洪只觉得后背爬上冷意。
楚王殿下是整个大晋出了名的“变态”,可单枪匹马闯入敌营,一夜之内砍下敌首五十余颗,挂在城墙之上……也可用尽手段拷打人犯,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……
现在竟然“变态”到将蛇兔放在一处,只为观察蛇何时将兔整只吞下……
罢了罢了,主子的心思永远是他们猜不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