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记得我了么?我们曾经那么亲密。”
山月升起,远处鼓声响起,有人骑着骏马,在荒原中疾驰。
眼前的画面是那么的真实,就像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一般,是真真实实存在的。
“交易吧,我可以帮助你,这一次不算。”
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凉意在卿卿的耳畔响起,可是卿卿已经没有了什么可以交易的东西了。
陆沉,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。
眼前的景色突然消失了,耳边公子的呼吸声渐渐的减弱了,身后传来了浔囚的声音。
“叶姑娘,我家公子怎么样了?”
刚才的一切好像是自己的幻觉,自己还在自己所在的俗世。
不知何时,她的额头凝聚了一层的汗珠,处处透着虚弱。
公子脸上的伤红红的,血红的皮肉外翻着,手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,只要过些日子就会痊愈脱落。
他的面色红润,正在安稳的沉睡着。
一只手搭在了卿卿的肩上,是浔囚,但是卿卿却是眼前一白,便是昏倒在地。
刚才的幻觉似乎抽干了她所有的气力一般,再也支撑不起其他的了。
等到卿卿醒来的时候,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厢房,她还有些恍惚。
屋内的架子上多了一件奢华的衣裳,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,似乎是为自己准备的。
自己的身上还披着黑色的斗篷,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件斗篷的。
从铜镜中卿卿依稀看见了自己的模样,但是她不愿意多看。
自己还是喜欢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己,是干净的,清澈的。
不像这铜镜,似乎天生就是蜡黄的,坑坑洼洼的,模糊不清的。
她换上了衣裳,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门,却是看见守在公子门前的人都不见了,空荡荡的,什么也不剩下。
她搓着衣角有些无错,却意外觉得这衣裳滑溜溜的,就像是伸出手掌划过流水一般,冰冰的。
不知为何,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了浅浅的落寞感,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。
但是很快这丝异样也消失不见了。
楼梯拐角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很快浔囚便是着急忙慌的露了头,当他看见卿卿的时候怔在了原地。
卿卿眨了眨眼,面对浔囚炙热惊叹的目光有些不安,将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。
浔囚这才连忙低下自己的头,耳畔染上一丝红晕,“抱歉抱歉,是我无礼了!”
他咽了咽口水,开口继续道:“要不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,想来你也是饿坏了。”
轻轻点了点头,她的确是饿了。
客栈有些冷清,公子和一人正坐在桌前吃着东西。
似乎是预感了卿卿的到来,两人齐齐抬头,皆是一愣。
公子没有戴着斗笠面纱,只是温婉的笑,“叶姑娘,醒了?”
浔囚带着卿卿落座,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,也不知在傻笑些什么。直到那人狠狠的捅了捅他的腰腹,他才闷哼一声回过神来。
“哦,叶姑娘,这是我大哥竹幽,这位我们公子姓沈。”
沈公子并没有什么架子,几人像是寻常朋友一般在桌前谈天说地,此刻卿卿觉得他们像极了渡船上谈天说地的那些商人。
只是等了许久,卿卿也没有看见同行的其他人,就好像不存在一般。
三人对卿卿很好,想来人也不全然是坏的,卿卿这样想。
若是自己这般反驳老翁,他定会笑着摇头,再说卿卿不懂俗世,才会这般口出狂言。
只是老翁不会再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了。
“其他人呢?”
卿卿还是问出了口。
公子笑了笑,极尽温润,“道不同不相为谋,到了此处便是散了。”
可是卿卿看见了竹幽袖口上的血迹,他并没有处理干净。
他们是死了吧,可是为什么呢?卿卿不懂,但也不问了。
沈公子突然放下双箸,抬起幽深的眸子,“叶姑娘,可要随我们一起离开?”
浔囚直直的盯着自己,满是期待,竹幽则漫不经心的喝着酒,似乎并不在意卿卿的回答。
卿卿突然知道之前公子的意思了。
本是要抛弃麻烦的,但是偶然发现麻烦有了可利用之处,那么麻烦也就不是麻烦了。
“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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