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哲跪地叩首愿意坦白,只求饶自己一命。 皇帝的目光落在姜榭身上,案情到这发生转折也是始料不及,他迫切也想知道安王现在是如何想的。 众人也十分期待,唯独霍家席间中人对案情漠不关心。 霍以珺接过公公新上的果盘,余光瞟去霍以珏,只见他身姿板正跪坐在那,侧脸看不出任何悲喜,对唐哲所说的提供线索,也是无动于衷。 她是真不知道,霍以珏是心理素质好呢,还是这件案和他没关系。 此时,倒是希望和他有关系。 姜榭再次坐回椅子,抬手示意,唐哲身边的御前侍卫便退了下去。 “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,本王倒是想知道你在案中充当什么角色!” 皇帝也望去唐哲,等着他开口。 唐哲慢慢直起身,用袖口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,缓了缓才开口:“殿下和姜司正说得没错,那三个人都是我从高处推下去摔死的。” 他的语调很平,却在整个大殿掀起轩然大波。 宗亲们议论纷纷,对唐国公父子指指点点. “早就听闻唐哲胡作非为,纨绔行为,可怎么没想到真的接二连三的杀人,还恶劣地当街推人摔死!” “真是太过分了,他们还有没有王法,视枉法为儿戏吗?” “还听他说什么,凶手肯定就是他,说再多都是在狡辩,为的就是活命!” …… 皇帝清了清嗓,台下众臣才渐渐住嘴,音量压低。 唐哲抬头看向陛下和姜榭,继续说:“人是我将他们迷晕后才被推下高楼摔死,可我也是被逼的!” ‘姜司正’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,出面质问:“你杀人还说被逼的,来展开说说。” 唐哲略微低着头,神色也比之前颓了很多。 “本月初,成瑞约我出来谈事,我和他本是至交好友,却不想被他下了毒,并以此来威胁我办事。” “他给了我一份名单,并让我去西市按照他给出的办法到位推人,我本来不同意的,可是成瑞以我全家性命想威胁,加上我已经中毒就不得不从。” “所以我假意和死者起争执,然后将人推下去。” 说到这他举起三根手指,郑重地说:“我发誓,我只是按他的要求迷晕推人下去,我没想到会个个摔死。” 席间,刑部侍郎贺偏一拳砸在桌子上,怒目质问:“唐哲你是有多无知,你好歹是国公世子,他成瑞不过是小小霍家门客你怕什么,即便中毒你不会找人解毒,怎么就这么被人拿捏做出如此荒唐之事!” “我……” 唐哲头低得更低了。 姜榭身子前倾,手伏在椅把手上,追问:“成瑞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件事,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?” 众人沉默,陷入思考。 唐哲抬头,目光扫了一眼霍以珏,颤抖地说:“剜……剜眼。” “为谁剜眼?” 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唐哲叩首在地,双手紧紧抠着地面,指节泛白。 霍以珺重重扔下了手中的橘子皮,听到关键时候他竟然不说了。 若是他交代,相信这件案会容易侦破,如此隐瞒倒是要费事深挖一下了。 姜榭猛地起身走下来:“你不知道,那本王来替你说!” “其实成瑞也是受人所托,替人办事,他要办的就是为主子寻到合适的眼睛,最近城中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有位扁神医,他擅长的就是用以眼换眼的方式通过巫术治疗眼疾。” “本王说得可对?” 唐哲伏地卑微的回应:“对……” 姜榭从衣袖中拿出两张供述:“在本王手中的就是扁神医以及假冒扁神医的伙计,两人的供述。” “在供述上详细讲明了有人请扁神医治疗眼疾,并且答应为扁神医在京中造势。可扁神医为患者治疗眼疾需要人的眼球,所以他们先后盗走三名坠亡的尸体剜去眼球,做了实验。” “可结果却是失败了。” 他从台上走下去,踱步在霍家席位前,着重说起:“因为扁神医说过,想要换眼必须有人心甘情愿献出眼睛才可以,之前三名死者都是死后被剜双眼,如何换得上啊。” “所以就出现了第四个死者,凶手将其生前剜了双眼,然后让成瑞处理了尸体再伪装自己的样子从钟鼓楼推下去,在众目睽睽之下,完成一场自编自导的大戏。” 在场人都倒吸一口气,真的有人为了恢复光明而不惜杀人吗? 姜榭最终站在霍以珏面前,厉声而问:“霍大公子,不知扁神医多次登临霍府为你治疗眼疾,现在治得怎么样了?可看得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