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,姜榭气愤地抓起第二个杯子朝着门口方向又砸过去。 杯子碎了一地。 “英惠啊,赶紧上糕点。”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走到姜榭面前,扶正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椅子里:“小皇叔莫要生气,这件案子咱不急慢慢查,唐哲若是凶手就跑不了。” “不着急慢慢查?” 姜榭顿时又火大,“那刚刚还给本王定了三天查清真相,元启你这是在耍本王呢?” 皇帝一脸尴尬,在英惠端来糕点时,拿起一块苏子糕喂给姜榭吃。 “刚才不是人多嘛,朕是皇帝,遇到这种命案肯定是要限期破案的,现在朝野上下全都在关注,清正司若是还没什么结果,也不好对唐国公和其他大臣交代。” 姜榭咬住皇帝喂来的糕点,挥了挥手,英惠大监立马倒上茶水送过来。 “王爷慢点吃别噎着。” 英惠大监从小和安王一起长大,因此他早就知道姜榭的身份是安王,之前在外人面前不过是在演戏。 姜榭喝了一口茶,完全没心情在吃第二块。 头微抬,眼神示意皇帝坐下。 皇帝落座,笑得和蔼可亲:“小皇叔,你留下来要和朕说什么啊?” “陛下……”姜榭靠在椅背上,歪着头盯着皇帝:“你对这件案真实想法是什么,你不觉得今天御前这一幕很反常吗?” 皇帝坐在他旁边,清了清嗓:“唐国公带人来面圣,朕就知道肯定要出事,唐哲他一早就要捞出清正司,前前后后的求情奏本累积起来都有半人高了。” “不过这次他是真有能耐。” 皇帝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欣赏。 姜榭翻了个白眼,转头看向英惠大监,下巴微抬:“英惠,你来说他们为什么突然翻供反水?” 英惠大监视线落在皇帝身上,一时间显得有些犹豫。 “来,你说说看。”皇帝目光期待。 英惠大监道:“真正有手段的人,根本就不是唐国公,而是给他出谋划策的人。” “安王殿下本来探案的思路非常对,将这起连环案拆分成两个案件,这样的确一步到位锁定唐哲就是坠亡案的杀人凶手,本来已经可以结案定罪,但这时幕后的人给唐国公出主意。” “他应对殿下的办法简单粗暴,就是收买所有本案的证人,改口供,一起反水。” 英惠大监微微鞠躬,脸色沉沉:“如此一来,坠亡案纪成了死者失足意外。” 姜榭冷哼一声:“英惠大监倒是看得通透。” “在整个颍都能够如此手段扭转乾坤的人,就只剩下那老贼。” 他一拍桌子猛地起身:“元启我走了,苏子糕挺好吃,让英惠派人送我一食盒,不,两食盒!” “等一下,小皇叔,你接下来要怎么办?” 姜榭嘴角上扬:“若是清正司的姜司正挖不出真相,那就请安王出面,藏在霍家那乌龟壳里的幕后黑手,本王会不惜代价挖出来。” 皇帝看着姜榭离开的背影,叹了口气。 “能在朝堂上和霍阁老厮杀的人只有安王殿下,鹬蚌相争,陛下得利就好,无须担心。” 随后,皇帝和英惠相视一笑。 殿外,霍以珺一直在徘徊,姜榭和皇帝聊这么久,必然是可以确定唐国公带人反水之事是和霍家有关。 “霍大人竟然没走,你是一直在这等我的吗?” 霍以珺对他微微行礼:“下官是和姜司正一起进宫,独自出宫也不太好,更何况我对这宫里也不熟……” “你对皇宫不熟吗?” 姜榭忽然发问,,目光渐渐盯着霍以珺,似乎带了一丝怀疑。 霍以珺心内一紧,猛然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! 前世的大理寺少卿沈知意几乎很少有机会进宫,对宫内确实不熟。 但霍以珺不同,她的小姑母可是皇帝的贵妃,二哥是得宠的昶王,这便是霍家屹立不倒的根源,其次大姑母霍以翎受封县主,霍家满门都受皇恩,自然常在宫中走动。 她又怎么会对宫中不熟。 “大人对宫里很熟?不知和陛下单独聊了些什么?” 霍以珺反问回去,姜榭身披马甲自然不想让人发现,连忙消退怀疑起步就走:“回去!” 二人乘车回清正司。 在议事大厅人都聚集的情况下,霍以珺对姜榭说出能够挖出新的线索。 “你在尸体上还能挖出线索?” 姜榭有些不信,尸体全都验过,就算现在尸体上有什么新线索,可又能解决什么问题。 霍以珺坐下,在场人全都看向他。 “大人还能有什么收获?” 霍以珺眸光灼然:“今日进宫,唐国公带人集体翻供反水,将这起案件强行定为意外,可尸体上的伤痕并不是意外,死者会告诉我们真凶,那便是铁证!” “现在我们只要从死者尸体上的线索整合再出发,必定再次将唐哲定罪!” 姜榭迎上她的目光,站在她的面前,居高临下看着他:“霍大人,只定罪唐哲一人还不够,你可有把握抓住幕后的凶手,霍家嫡孙,霍以珏!” 霍以珺嘴角微微上扬,目光坚定:“我可以!” 姜榭挪开椅子坐下:“就喜欢你大义灭亲的觉悟,来说说看你找到什么新线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