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司正要自己想。” 霍以珺原地踱步,浅浅地笑:“我只提刚才四喜和吉祥所说的话中的疑点。” “有何疑点?”姜榭背着手看着眼前的人走来走去。 霍以珺停住脚步,凝视姜榭的眼睛,认真道:“现在仔细想,他们方才说话有很多漏洞。” “在阐述时,吉祥都在强调是两人共同作案,可我们在调查案发现场时只有凶手一人痕迹,例如翰林院屋顶只有一人足迹,这是自相矛盾的疑点一也。” “在杀害方忝大人时,他们先是迷晕,再泡冰水,在引开人,最后抛尸堆雪人,这一系列的行为很不符合逻辑,看起来倒像是在逼供,这是作案手法繁冗疑点二也。” “在杀害江主薄时,吉祥刻意隐瞒了迷香的来源,瞥开四喜的嫌疑,企图将最后一个人的死独揽在身,前面杀害两人都共同动手,为什么唯独最后一人变了?此乃疑点三也。” 姜榭背在腰后的双手紧握,经过这么一提点,确实有很大疑点。 “还有,吉祥和四喜两人都没提到遗书的事,更没说怎么让死者心甘情愿写出遗书,这是疑点四也。” 霍以珺目视前方,径直走出审讯牢房,站在过道中,她再次说:“他们对此案杀人手法细节都清楚,但不意味着他们是主犯,很可能只是替罪羊。” “别忘了,凶手曾经在杀死单修撰之后成功易容成他的样子逃走,可易容术只是伪装容貌,并不能改变体态,你不觉得吉祥和四喜长得和单大人差不多高,但清秀太瘦了吗?” 姜榭忽地眼眸瞪大,似乎也注意到这个问题,“确实!” “所以姜司正应该找找当年从坑里爬出来的第三人是谁,他应当就是真凶!” 霍以珺对其恭敬行礼,“若没其他事,下官告退了。” “我送你!”姜榭抬步追上。 霍以珺看了他一眼,也没多说,直到出了大狱门口她想起来个事:“糟了,贺大人让我拿回去的画还在书画斋,之前那么混乱,也不知道哪去了……” 姜榭回头一示意,相休离去,不久后他在回来时拿回画轴递给霍以珺:“霍大人,画在这,姜司正去救你的时候看见画从你手里掉出来,觉得它可能对你重要,便让本大人收起。” 霍以珺拿回画,无意间看见姜榭正盯着自己在看,索性致谢:“多谢姜司正。” “举手之劳。”姜榭淡淡道。 随后,目送霍以珺离开,等人影彻底消失在街角,姜榭再次吩咐:“相休,两个时辰之内,我要活埋案第三人的画像!” “是!” 翰林院门口。 贺大人站在那望眼欲穿,他怎知就让人去取个画怎么就取了这么久还没回来,心里好生担心啊。 “大人,霍大人回来了!!”门口的人匆匆往回禀告。 贺大人清了清嗓,端起袖子站在庭院中,准备出漠不关心的表情。 “大人,这是您要下官取的画,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。”霍以珺将画递过去。 贺大人本来还端着架子准备唠叨一两句,结果余光扫到画轴上,立马表情变了,心疼地接过画,连装都不装了:“哎呦我新买的画啊,怎么皱成这样子,这上面是谁的大爪子印啊。” “呃……想来应该是相休将军的手。”霍以珺难为情地说:“我去取画,刚好刚上清正司办案,我被歹人用这画给挟持了,差点被画轴勒死呢。” “哈?还有这等事?小公子可有受伤?”,贺大人惊讶中满是担心。 霍以珺摇摇头,随后对这幅画感兴趣:“大人,您看这画都皱了,不如您出个价,以珺买下或者您说这是谁的真迹,我府上若有跟您换,如何?” “不不不,不用小公子费心。”贺大人叹了口气,“实不相瞒,这是下官准备送给霍阁老生辰的礼物,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喜欢什么就想着弄个真迹相送,如今这画废了,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。” 他忽然灵机一动:“小公子,您是霍阁老的小孙子,您知道他喜欢什么吗?” 霍以珺笑着说:“我爷爷品味独特,一般东西看不上眼,唯独喜欢钟,不如你给他送钟吧!” “小公子真会说笑。”贺大人嘴角抽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