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诗成对一个人最好的维护就是,我明白你的干净纯粹,所以我不想你被浸染。
江砚书直觉不对,什么事情不能让他参与,“顾诗成,你老实点,别瞎骗我,你要做什么事?”
顾诗成靠在栏杆上,“签字。”
江砚书:……
江砚书走近,双手圈住她,“不签,你不说我就跟着你,你别指望报警,你报警我就说你PUA我。”
顾诗成:???
顾诗成哭笑不得,“我答应了外公,要给母亲的事情查明白,我得先办到这事。”
“这和我追你有什么冲突?”江砚书伸手摘掉她的眼镜。
没有了眼镜做屏障,顾诗成一时愣住了,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江砚书歪头看她,“最近看了偶像剧?”
顾诗成摸了下手腕上的表带,“没有,我,我的医生说,我好像……”
顾诗成发现自己说不出来那种感觉,江砚书在她身边的时候,她似乎从来不会去想那些深沉的往事。
江砚书低下头,与她额头相触,“昭昭。我是不是太快了,你一下子不能接受,你跟我说,我慢一点,五年都过了,现在我不怕。”
岁月侵蚀,他与岁月对抗。
顾诗成抬手握着他的手腕,“你再让我想想。”
没有人喜欢把伤疤撕开给人看,顾诗成不太懂自己现在的状态,若是谢昭在一定能给她解释。
“我打个电话。”顾诗成摸出手机往旁边走。
江砚书看着她拨出去电话,还走到了车尾听。
在家里画画的谢昭听完她的转述之后沉吟了半晌,放下笔,“诗成,你未来想做什么?抛开那个被加在你身上的仇恨不谈。”
顾诗成沉默了,半晌,她艰难地开口,“我不知道。”
说完她她回头看了眼江砚书,她没有梦想,没有未来,她的人生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,不惜一切代价复仇。
外公没有考虑过她,只想为他最爱的女儿报仇,哪怕是同归于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。
那复仇结束了,她还活着呢?未来做什么?江然跟她不亲,朋友……谢昭谢听算吗?
江砚书…她好像接受不了狂热的爱,因为爱……在她的世界代表毁灭。
她可以虚与委蛇,但触及真心她就想后退,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丈夫。
江砚书一直看着她,温柔的目光让人眷恋。
谢昭大概猜到了她那边的情况,“诗成,你和谢听一样,都是我的妹妹,我想你们过得好,对于江砚书,我没有考虑过,我只想利用他。”
顾诗成转身走得更远了点,江砚书的目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,抬手拨了个电话出去。
顾诗成长舒一口气,“谢昭,我就是被人拉进来的,现在拉别人进来,这不就是……受害者成了加害者吗?
“那样我不会得到救赎,我想要他干干净净的,等我解决了那些事情的时候,他才能真正抚慰我的内心。
“如果……我爱他的话。”
电话另一头的谢昭沉默了下去,面对病人他可以直截了当,但是这是他的妹妹,他能做的有限,当心理医生带了私情,他的手法就失了方向。
谢昭在沉默中挂断了电话,顾诗成深吸一口气,情绪上头不是好事,她需要冷静。
江砚书就站在车头,像是从未动过。
“然然很想你。”
江砚书抢先开口,顾诗成噎了下。
两人同时安静下来,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,过了好一会儿顾诗成再次拿起协议,“签字吧。”
江砚书把手机递给她,“我没有挂电话,你告诉然然,你不要我们了,我就签。”
江然身边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,他奶声奶气地喊顾诗成,“妈妈,回家家吃……吃饭饭。”
顾诗成心揪了下,夺过手机挂断,“江砚书,我认为在不告诉孩子这件事上,我们是达成了共识的。至少在他有基本认知前。”
江砚书瞪着眼,好像这样吹来的风就能把眼泪压下去,他已经稳不住阵脚了,思路是乱的,他现在只知道一点,顾诗成要划清界限。
江砚书拼命拉着嘴角,他记得顾诗成说哭的人不好看,“顾诗成,我们再谈谈。”
顾诗成没有继续跟他纠缠,冷声拒绝,“不用了,文件我留给你,签完寄给我。”
“昭昭……”江砚书试图伸手拉她,但他忘了能让顾诗成心软的,绝不是现在这副模样。
顾诗成蹙眉避开,“江砚书,要离婚的是你,现在这副模样的是你,我认为你不应该这样。”
江砚书面上的情绪涌动,顾诗成不忍看高清偏开头。
江砚书心里像是有个刺猬正在滚动,鲜血缓缓地流下来。
顾诗成迅速坐进车里离开,到MS楼下时捂着头叹气,当她掌握着江砚书情绪的时候,自己的情绪也会被带动。
江砚书和别人不一样这一点她早就意识到了,可最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对方。
正准备下车,手机又亮了,程女士的电话,顾诗成缓了两秒才接起,“程女士。”
程女士的声音里带了些小心翼翼,轻声问,“诗成,你和砚书今晚回来吃饭吗?”
如果忽略她不太对的语气,那还是挺正常的。
顾诗成手指搭在方向盘上,“要回的,让张嫂做一碟虾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