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?”赵桓还有点不敢相信,“若郓王真有什么妙计哄退了金贼,孤之储位还能保全吗?”
“哄不退的......”耿南仲压低声音,“臣和李纲、吴敏已经有了安排,将会发动大名府的士绅平民,一起搅了和谈的局。”
“能行吗?”赵桓还是将信将疑。
“能行!”耿南仲道,“只要太子殿下身体康复,然后站出来力主抗金,就一定能让河北正直之士都挺身而出,反对郓王卖国!”
“康复......”赵桓下意识的就是一阵咳嗽,然后对耿南仲道,“先生,孤的病还没好呢,看来还得继续养上几年。”
“殿下!”耿南仲连连摆手,“不可啊!现在郓王已经走远,而防守东京的行营使李纲又是拥护殿下的。东京城中的禁军官兵,也大多斥和主战......如果殿下可以挺身而出,为主战之领袖,官家和郓王,就再也奈何不了殿下了。说不定殿下还有机会可以再进一步!”
“什么?”赵桓被耿南仲的话吓着了,“老师,你,你想让孤当个不孝之子吗?况且官家尚在东京未走......”
“东华门变乱之后,官家在东京城内的威信已然折损了七八成!”耿南仲道,“如果殿下趁机而起,高呼抗金,还怕得不到人心?人心归了殿下,官家还能怎么样?”
“可郓王还在河北......”赵桓小声道。
其实他现在也不怕赵佶了,但郓王超凶的!如果知道他篡位了,带兵杀来可怎么办?
“殿下,”耿南仲道,“如今毕竟是宋而不是唐......郓王所为,为天下士大夫所不喜。而宋朝乃与士大夫共之,只要郓王出了东京去了河北,那他的大事就去了!殿下不必担心他了。”
赵桓点点头,“他的确不被读书人喜欢了!”但他的眉头马上又皱了起来,“就怕他能得武人之心啊!”
是啊,笔杆子终究不如刀把子!
......
“太师,现在说什么都晚了,莫说三百万岁币和一个帝姬,就是给一千万岁币和十个帝姬,也挡不住金贼南下了。若想要澶渊之盟,那就得先杀死银术可或斡里衍,一如当年杀死萧挞凛那般!”
正在童贯的郡王府里和赵佶的求饶企图唱反调的,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,穿了件脏兮兮的襕衫,胡子拉碴,手拿一酒葫芦,满嘴都是酒气。
这个看上去非常落魄潦倒的家伙,名叫赵良嗣,就是那联金灭辽的始作俑者。他原名马植,是辽国中京道的世家大族医巫闾山马家的子弟。后来投靠大宋还献上灭辽之计,被龙颜大悦的赵佶赐了赵姓,改名良嗣。
不过他的联金灭辽之计虽好(辽国灭掉了,不能说计不好吧),但是却给大宋招来了灾祸,所以在金宋关系日益紧张之后,他就给扣了“亲金”和“畏金”的帽子,坐夺职,削五阶,成了个吃闲饭的存在。在童贯从太原逃回开封后,他又依附童贯,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。
童贯听他说完这些很可能是正确的分析,只是苦笑着摆摆手:“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了,官家叫你去你就去......若不去,咱家也保不住你。去了,九死一生,不去,十死无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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