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,造化弄人,有时候在家中的和蔼可亲的父亲,在外人眼中却可能是十恶不赦的恶魔!陷于家人亲情与道德理法两难的自己该如何自处呢? 程紫嫣大哭一场,简单葬了父亲与全家人,南霁云等商议了一会儿,由柳凝霜开口道:「紫嫣妹子,如今妳孤苦一人,不如随我们一同离开广州,离开这伤心地,到咱们江北去。大家一起作伴也是有个依靠,好吗?」 程紫嫣低头思考良久,不发一语,穆雪燕道:「紫嫣妹子,妳就别想胡思乱想了,随我们一道走,也省的一个人担忧受怕,大伙儿在一起也是相互照应,妳看霜姐和南大哥、雷二哥,都很喜欢妳,我们都可以保护妳,跟我们在一起很有趣的!」 程紫嫣点了点头,穆雪燕欢呼雀跃,柳凝霜搂着程紫嫣的肩头,南霁云与雷万春也都松了一口气,毕竟出手救的人却不能确保她的安全是很令人遗憾的。 于是,程紫嫣拿了些通宝遣散了丫鬟,但是兰香希望跟着小姐,所以带着兰香随着南霁云等人,一同回到广州与潞东四义会合,并向他们禀告了事情经过。 潞东四义都赞许四人作的好,也很欣喜程紫嫣愿意与大伙儿作伴,南宫缙虽已婚娶,但始终无子无女,故将程紫嫣认作义女,大伙儿都恭喜南宫缙收了个才貌双全的义女,今后后就随着大伙儿一同闯荡江湖。 有大伙儿相伴,程紫嫣也稍减了丧父及全家俱损的感伤,心中对众人感激不已。 在回广州的路上,南霁云等人从兰香处得知:紫嫣非常有语言天份。 由于家住南海县,南海县乃沿海交通要道,南北商旅众多,大食商人也不少,于是向大食人或往来商贩学了许多大食语言。 另外,对于其他外邦语言也颇有兴趣以及天赋。南霁云等都觉颇为惊讶,殊不知紫嫣这些天赋将来会派上极大的用场,甚至改变了南、雷等人本来将覆灭的命运,这是后话暂且休提。 在回广州途中,南霁云私下向雷万春询问方才雷万春使的是甚么手法?变幻莫测,好不厉害。 雷万春回道:乃是恩师翁葆所授的千绝奇幻手,由于初学乍练尚不熟稔,所以平时与人相搏时,并不轻易出手,适才见腾蛟帮众武艺平平,正好拿来试招,所以没有马上加入战局,请义兄莫怪。 南霁云点头称是,尚不熟练的武功自不能与人性命相搏,总得练好了才能施展,要不然可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拿来戏耍了。 南霁云与雷万春义时常研讨武艺,南霁云知道自己练功练的晚,实战经验亦不充足,所以即令在游历途中,每天也是练功不缀,极是用功。 回到广州与潞东四义相聚后,由于在广州已停留过久,南霁云、雷万春欲继续向北游历,故向前辈辞行,柳风与穆守义乃是老江湖了,早看出南霁云与雷万春对于柳凝霜与穆雪燕颇有情意,而柳凝霜与穆雪燕对南霁云与雷万春亦颇有好感。 于是主动提及希望与南、雷二人一同游历大唐,南、雷二人当然喜形于色,忙不迭地说好,于是南、雷与潞东四义等人约定,每到一州县就在州县衙门的外墙墙角,或墙边树下留下记号,作为连络,相互援手,柳凝霜与穆雪燕自也欢喜,时而随着南霁云游历,时而随着父亲访友。 南霁云等一行一路上锄强扶弱,行侠仗义,遭遇许多挫折及风波,结识了许多英雄豪杰也认识许多枭雄及奸险之徒,终于在一年半(750年)之后的元宵佳节前赶到了长安-当时全天下最大的城市也是大唐帝国的都城,当然在游历了大半个大唐之后,南霁云、柳凝霜、程紫嫣、雷万春与穆雪燕五人之间也产生了不同的情愫与相互爱慕的关系,在此不作细表。 话分两头,天宝七年(748年)六月初,也就是江南西道武备操演三个月后的一个晌午。 潭州刺史孟文泽正在府中书斋里喝着茶,低头批阅公文,一个老仆匆匆进到书房,叫了声老爷,呈上拜帖一份,并道:「外头有一岑大人投帖求见。? 孟大人接过拜帖一看,便道:「快快有请,快快有请!? 孟大人整冠出迎,来到大堂,只见老仆领着一青年汉子来到堂上,只见这汉子,文官打扮,身高六尺九寸,中等个子,步履矫健,英气焕发,双目炯炯,颇有精神。 孟大人迎了上去,喜道:「子青兄,什么风把您吹来啦!?转头对老仆说道:「快快奉茶!? 岑子青亦笑道:「钰修兄,别来无恙?? 孟文泽字钰修,上任潭州刺史刚满五个月。孟文泽满脸笑意,回道:「甚好!甚好!子青远道来访,我真是不胜荣幸啊!? 两人原是同科进士,感情最好,久未见面,自是闲话家常,嘘寒问暖了一番。 两人话头渐渐由寒喧问候转入此来目的。 岑子青道:「我即将远赴塞外,特来拜辞老友,并叙友谊啊!? 孟文泽面露惊讶道:「子青此去西域,是何缘由?? 岑子青笑了笑道:「钰修切勿惊讶,你我同科进士中第,相知最深,我也不瞒你,我今调新职乃安西都护幕府书记,在安西节度副使高仙芝帐下听令。? 孟文泽奇道:「安西督护府?? 岑子青道:「正是。? 孟文泽面带疑惑,说道:「这西域情势复杂,胡人强虏桀傲难驯又兼道路艰难,千里无人,气候干旱苦寒,我兄大才,为何要深入险境呢?? 岑子青笑道:「我少习弓马,身体强健,有志报国已经很久了,而今年岁已长,若不此时出塞,难不成要待到白发苍苍,齿牙动摇再出塞外吗?? 孟文泽道:「吾兄志向高远,令人钦佩,只不知目前西域情势如何??此时老仆人献上茶来。 岑子青饮了一口,接着说道:「钰修吾兄,请安坐,让我细说从头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