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竟是结下深仇,白千岳微微一笑,却不答话。 众家好汉却是议论纷纷,有的认为白千岳下手忒狠了,只不过是比试武艺,又无血海深仇,何需断人手足,也有人认为比试武艺本来就是凶险万分,不是敌伤我就是我伤敌,难保不见些血、挂些彩,若是惧东怕西,不如回家抱娃娃,习武尽多粗豪之辈,一言不合,当下就争吵了起来,登时粗言秽语,骂成一团,双方女性亲戚无一幸免。 众人议论未歇,这厢南霁云与皇甫烈已经斗上了。 皇甫烈乃永州豪客,身长近八尺,二十七、八岁年纪,两道浓眉,一双小眼,虽然眼小却是精光灿然,长方脸,厚嘴唇,虎背熊腰,声雄力猛,好一条魁伟的汉子,站在当地如同铁塔一般,使一条白蜡杆花鎗,左盘右旋,使出家传盘龙鎗法,招招不离南霁云上盘十三处要穴,南霁云不敢怠慢,使出雁回鎗法,全力与之周旋。 二十招过去,南霁云又渐渐取得上风,南霁云一招北雁南归,横扫皇甫烈下盘,眼看皇甫烈就要躲不过去。 南霁云忽的一变招,使出雁翅上撩,由下往上挥去,避开了这一记横扫,没想到这皇甫烈竟然破口大骂:「他奶奶的,谁要你卖好让招的,你怎么知道老子没有妙招破解?咱可不领你这个情!」 接着,舞着花枪,连刺一十二枪,这有个名堂唤作:盘龙吐信十二点。 南霁云没料到这莽汉竟是如此无礼,一时间被逼的手忙脚乱,连使了闭关自守、关门闭户及如封似闭等三招才挡了下来。 这三招乃晁九黎教授之绝妙守招,称之铁壁(闭)三式,共三式九招,只要危急时,使出这铁壁三式中的任一式,任你天下英雄豪杰、绝顶高手也很难在这三招中击败你。 可是这铁壁三式不相连通,收式时,每式使完兵刃都在外门,无法从头再施展,所以对同一高手如果施展第二次,则一被识破,由于兵刃在外门,所以几乎必输无疑,故只能挡个数招,无法连续使用,更无法靠此招立于不败之地。 当初教习时,晁九黎非常慎重地告知南霁云,若运用此技,则必为生死存亡之际,切要小心在意。 南霁云这一怒可非同小可,铁壁三式首式三招过后,当即将雁回鎗使得勇悍异常,同一套鎗法,却显出完全不同的气势,先前与丁奇相斗时,雍容大方,招式优雅,这回却显得狠恶猛辣,勇烈非凡。 皇甫烈左支右绌,眼看就要落败。 突然皇甫烈一声断喝,脱手将那花鎗激射过来,自个儿却一个倒纵,跳到兵刃架边,取出一对金瓜大锤。 这两个金瓜大锤已摘去金瓜,安上两个大南瓜,大小重量倒也相仿,只见皇甫烈,舞着金瓜大锤,不,是南瓜大锤,直攻了过来,直到这时,皇甫烈才显出真功夫。 一对大锤直上直下,威猛至极。 南霁云拨开花鎗,退了一步,将皇甫烈挡在外门,只见那乌杆鎗倏出倐入,好似灵蛇吐信,又斗了三十余招,皇甫烈几次硬打硬拼,要将乌杆鎗击落,都被南霁云巧招避过。 江湖上针对兵器有句俗谚,一寸长一寸强,一寸短一寸险,这长鎗八尺八寸有余,而大锤仅五尺不足,久斗之下,皇甫烈更感凶险。 于是皇甫烈招行险着,一声暴喝,架开乌杆鎗,直欺近身去。 南霁云并不后退,也向前直冲,那皇甫烈大喜,急忙将两个金瓜大锤向中一合,拍向南霁云。 南霁云一招气冲霄汉,猛的拔地跳起,鎗尖点中皇甫烈胸前的黑衫,一个鹞子翻身翻到皇甫烈身后,只听得「啪」的一声巨响,两个大南瓜受不住皇甫烈的巨力,当即爆裂开来,南瓜的果肉、浆汁喷的皇甫烈满身满脸。 皇甫烈不怒反笑,抛开双锤,转过身来,哈哈大笑,一拱手道:「好痛快的一战,南兄弟这回我可服了」。 南霁云也一抱拳道:「皇甫兄,承让了」。 皇甫烈当即摇摇摆摆由兵士指引下去更衣了。 皇甫烈与南霁云对答之间,只听得后头轰然叫好之声,不绝于耳。 一回身,只见居行远和白千岳斗的正猛,只见白千岳肩上一个白点,却是被居行远以鎗点中,而居行远身上黑衫却是一点白点都无,两人鎗来戟往,越斗越快,只见两条人影,快的异乎寻常,众人叫好声,片刻不停。 突然间两人倏然分开,定睛一看,白千岳左腹又多了一个白点,居行远却仍是黑衣如旧。 只见白千岳躬身行礼道:「居将军高招,白某远远不及,您不吝赐教,白某受益匪浅」。 居行远一拱手,微笑道:「白少侠,武艺卓绝,将来不可限量,指教一辞,实不敢当,将来你我一殿为将,可以多多切磋。」 白千岳道:「岂敢!」 白千岳一向倨傲,却是对居行远非常恭敬拜服。 武将比试部分,目前已进入取得决选资格的一战,一名红袍将军与一名白袍将军斗着甚紧。南霁云凝神一瞧,白袍将就是连上两场射箭的武将,当下不作多想,回到座位,喝了口茶,稍事休息,待会儿要与居行远比试,以取得决选资格。 居、南二人依规矩略一休息之后,当即上场。 居行远字颖思,道州武将,约二十八岁上下,七尺六寸身材,浓眉大眼,鼻若悬胆,嘴阔唇薄,皮肤微黑,神态猛悍,不怒自威。为上次武将比试夺帅者,武艺高绝,生平未尝败绩,端的是威名远播,黑道白道都惧他三分,称他为「百胜天王」。 南霁云与居行远一抱拳,随即斗将起来,数招之后,南霁云即感到居行远果然名不虚传,不仅力沉招猛,招数巧妙,虽然出招不快,却是后发先至,他的鎗法有形无质,牵引着你将全身武艺都施展出来,南霁云一套九转连环鎗使完,竟然连他的衣角也没碰着半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