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公亶父是周文王姬昌的祖父,他因避戎狄之逼,率周人徙居周原,建筑城邑,发展农业,使周民族逐渐强盛。
古公亶父有三子:长子泰伯,次子仲雍,少子季历。
泰伯与仲雍得知父亲有意传位予幼弟季历之后,便借口往衡山采药,双双避居江南。
古公亶父死后,季历继其位。
季历又称王季,是姬昌的父亲。
此时李药师听杨玄庆话中有话,便不置可否地答道:“泰伯三以天下让,得孔子誉之为『至德』。”
杨玄庆又问:“当年泰伯若是不让,又便如何?”
李药师道:“古人事父母,以『无违』为孝道。泰伯乃是有德之人,必不至于有亏于孝道。
所以只要太王有意传位予季历,泰伯便不会不让。”
杨玄庆点头道:“不错,泰伯若是不让,岂非有亏于孝道?有亏于孝道的失德之人,又岂可为天下主?”
李药师听杨玄庆之言,隐隐与“天下主”、“让王位”有关,便三缄其口,不肯多话。
只听杨玄庆又道:“药师,数年之前,我爹爹曾随侍皇上前往晋王府邸。只见府中乐器积满尘埃,琴弦断而不续,显然久已不用。皇上当时便赞晋王不好声伎,绰有父皇之风。这些年来,皇上屡次称许晋王仁孝贤明,为诸皇子所不及,所以特见钟爱,甚于东宫。”
他殷殷问道:“药师,泰伯若是生于今世,当会如何?”
晋王便是杨广,东宫则是太子杨勇。
杨玄庆乃是以季历比杨广,以泰伯比杨勇,谓杨勇应当将太子之位让与杨广。
李药师今日本是受李药王所托,为史万岁作说客而来,全然没有料到,竟会从杨玄庆口中得知,晋王杨广意欲夺嫡这样的天大消息。
此时他心中极是不安,深深吸一口气:“泰伯若是生于今世,或许竟会往衡山采药。”
他将话题止于泰伯,不肯牵上东宫。
幸好杨玄庆并未相逼,他只直直注视李药师,说道:“不错,我爹爹也认为,泰伯若是生于今世,当会往衡山采药。只可惜史大人并不同意。”
这次轮到李药师避开杨玄庆目光,望着昆明池的一池绿漪,沉默不语了。
良久,方才说道:“此中关节,家兄却是全然不知。不如让我回去,将此事禀明家兄,或许家兄在史大人跟前,还说得上话。”
毕竟他今日只是受托而来,如何行止,当由史万岁、李药王决定。
只见杨玄庆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我何尝不希望如此?”
李药师闻言一征,恍然笑道:“你将此事相告,原来本就是要我回去当说客?”
杨玄庆笑道:“这是何等大事,平白说着玩儿吗?”
李药师笑道:“只可惜辜负了眼前这良辰美景。”
他站起身来,边拿马鞭轻轻掸去周身尘土,边说道:“此事宜急不宜缓,咱们这就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