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也不行,下一个! 吾儿体弱,需贴身女佣照顾。(望周知,吾儿身高八尺,相貌英俊,实属天人之姿)赏金五百玉溪珠。 …… 这个更离谱。 她深吸口气,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正常点的。 婳城城西颜香坊,离奇失踪一位七岁稚子,身为吾姐,小女子悲痛不已,望有志之士助我寻回吾弟,赏金二千玉溪珠。 二千玉溪珠!!! 若是此事成了,那她这几个月,不,是这半年,都不用出来打工了,可以安安心心地待在山上养伤修炼了。 就这个了! 金素仪瞧她拿了这个,温声提醒道:“柏姑娘,这上面说是寻人,说不定是桩命案,你当真要接?” 她肯定地点点头:“对,我就接这个悬赏令了。” 若是放在几年前,她或许还会怕,但现在经历了几遭鬼门关,还去过冥界的十八层地狱,早已不害怕这些了。 金素仪看她态度坚决,只得作罢,“柏姑娘既已接了这悬赏令,就赶快去颜香坊吧。” 她微微颔首,作揖道:“多谢,回见。” 她问了个路人,过了这古桥再往西走一会就能到颜香坊。 少女一身月白衣裙,步伐轻快地走在街头,感受着生活的气息,她想着,等她回到了鹿阳城,她一定要摘了这面纱斗笠,大大方方地穿梭在人群中。 思绪万千之中,颜香坊到了。 不愧是卖胭脂水粉的作坊,一走进去,全身上下,里面外外都染上了香气。 坊内只有两位女子在忙碌,见来客人了,白色衣裙的女子走上前来,温声道:“姑娘喜欢什么自己看看,看好了我为您打包。” 她拿出卷轴,正色道:“我是来帮人做事的。”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人肯接了,白衣女子连忙走到内堂,喊了另一位女子出来,那女子一听有人接悬赏令,面色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喜色。 天蓝衣裙的女子踉跄地走上前来,她走得越近隔着面纱的柏穗安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。 这不是之前救她的玉熙姑娘嘛! 她似乎很憔悴,许是因为弟弟的事情日夜挂怀,心力交瘁。 “姑娘,求您一定要找到我弟弟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玉熙哽咽道。 她轻拍了拍玉熙的肩膀,安慰道:“姑娘莫要伤心了,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回弟弟。” 一说到弟弟,玉熙陡然间落下两行清泪,身旁的浅墨安抚道:“玉熙你也别着急,小心累坏了身子。” “我想问一下事情的经过。”她出声询问。 “姑娘,随我来后堂吧,我与你细说。”玉熙忍住悲痛,朝后堂走去。 柏穗安跟随在她身后,隔着一片朦胧,注视着前面的玉熙。 比起第一次见到的她,她似乎连背影都消瘦了,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。 人生在世,总是事与愿违。 她低叹口气,玉熙姑娘于她有恩,她理应为她找回弟弟。 “姑娘请坐。”玉熙示意她坐下。 她略颔首道谢,坐了下来。 玉熙斟了杯茶给她,而后抽噎道:“我弟弟七日前在街道岔路口玩耍,我明明,明明就才一会没看见他,他……” 说到这,她泪眼婆娑,泪珠掉线似的往下落。 柏穗安见状,连忙宽慰道:“姑娘切莫再伤心了,眼下要紧的是赶紧找回你弟弟,你说得快些,找你弟弟也就能快些。” 玉熙吸了吸鼻头,扯出个笑来:“让姑娘担心了,就七日前,我弟弟他就突然消失不见了,报官求助这些都试过了,都没有他一点消息。” 她正色道:“麻烦将你弟弟姓名告知与我,还有他的长相特征。” 玉熙拿出一张画像递给她:“我弟弟叫玉适,七岁。” 她接过,仔细端详画像,画上小儿笑容灿烂,嘴角有颗小痣,瓜子脸圆眼,生得漂亮又可爱。 心中叹息,免不了又一阵悲痛。 她起身,将茶水一饮而尽,旋即道:“姑娘你好好休息,我会带着好消息来找你的。” 一只脚已然跨出门槛,蓦地想起件事,又退回来,她道:“姑娘给我个你弟弟日常用的或者喜爱的物什。” 玉熙一怔,半晌才反应过来,跑到旁边拿了个佛珠,这是我娘为我弟弟求的,他之前经常戴。” 她点点头,朝她一笑:“好了,等我回来。” 柏穗安握紧了手中佛珠,幸好上辈子自己五花八门什么都学,这种以物追踪的禁术,追灵术。 追灵术,以人熟悉的物什作为媒介,能够感知到他所处的大致方位。 现下也能派上用场了。 岔路口,玉熙说他弟弟就是在这里消失的。 “目成光影,浮白照人。” 她阖上双眼,虔诚地对着佛珠念法诀。 脑海浮现出一小暗阁楼,还有…… “嘶——”她痛苦地捂住额头,有什么阻挡着她。 她深吸口气,差…差点就变傻子了。 脑袋晕乎乎的,心砰砰直跳,被反噬的痛苦还迷留在心中。 奇怪,幻舆族除了玉竹仙人,再者就只有云宫那里才有人修行,怎么婳城也有人会这种仙术。 她可以确定,玉适他还在婳城中,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,似乎是昏暗的阁楼? 简直是大海捞针! 这婳城中阁楼成百上千,她一个一个地去找,恐怕人还没找到就咽气了,她方才在追灵术看到的,那孩子瞧着也快奄奄一息了。 不行,这样不妥。 她决定先回一趟小松居,玉竹仙人留了很多书在那儿,一定能找到破解阻止她深入的方法。 “回!” 下一秒她回到了小松居,这一年以来,她把这些低阶的仙术都已经掌握大致了。 一个箭步冲到书房,翻开那本她时常钻研的咒术典籍,不错过每一页的翻阅。 “明明之前看到过啊,怎么找不到呢?” 她眼睛注视着书,嘴巴却在吐槽。 “夭夭。” 夭夭从锁灵囊中钻了出来,弱弱叫道。 她正忙着呢,敷衍地摸了摸它的脑袋,安抚道:“夭夭啊,你先忍一下啊,我现在没钱给你买金子。” ”啪”的一声,夭夭的爪子摁在书页上,目光如炬地看着她。 她微蹙眉,扯回它摁着的书,不耐道:“夭夭,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,我真的没空跟你说话。” “夭夭!”它吼的更大声了,爪子划过书页,留下一道浅划痕。 “夭夭你干嘛!”她急了,一把将它推开,看向被划破的书页,嘀咕道:看来是我平常把你惯坏了,都敢撕书了。” 夭夭凑过来舔砥着她的手背,她无奈叹气,蓦地瞧见了被划破的地方。 里面似乎还有一层。 她低头望向夭夭,发觉它正对自己摇着尾巴求表扬,瞬间恍然大悟。 原来,它知道这书的真正玄机在里面啊! 她抱歉地笑了笑:“夭夭,我对不住你,等把玉适找回,我给你买好多好多的金子。” “夭。” 她拿出里面那张薄如蝉翼的纸,生怕把它弄坏了,定晴一看。 古有神器,是为翙。 翙能扫不详,邪必斩,死逢春,破临界。 她一时怔然,这他.妈的不是在说废话! 这玩意再厉害,她也没有啊。 等等,这扉页上的图腾,怎么这么眼熟? 她视线反复游离在夭夭和图腾身上。 这…这和夭夭额头上的印记一模一样! “夭夭,你…你是翙?” 夭夭的爪子划过她脸颊,示意她低头。 她顺从的低下了头,一人一兽额心相碰,迸裂开巨大的银光。 “小主人,玉适在婳城春暖阁。” 她吓得睁开了眼,夭夭正对着自己说话。 她目瞪口呆,受到了巨大的冲击。 这…夭夭会说话了? “小主人,我不叫夭夭,我叫翙。” 她缓了半天,才接受了现在这种状况,咽了口唾沫:“我还是习惯叫你夭夭哈,既然玉适在春暖阁,我们就快去吧。” “好的,小主人。”夭夭正欲回到锁灵囊中去,她忽的一把抓住它,试探道:“那个,你既然会说话了,你告诉姐姐我,你还饿不饿?” 夭夭:“以后不用给我喂金子了,我先前被封印着,才需要一直汲取能量,选择不需要了。” 说完它就冷漠地回到锁灵囊中了。 柏穗安“……怎么破个封印还变高冷了。” 罢了罢了,如此一来,事情就简单多了,她只需要把人救出来即可。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! 她心下欢喜,拿起面纱斗笠和桑木剑往外走,掐了个法诀又来到了婳城。 “这位兄弟,我想问一下春暖阁怎么走?” “春暖阁啊,向右转走五百米就到了。” “多谢。” 她心系救人,如同脚下生风般朝春暖阁走去,走到门口时,发觉这大门紧锁,压根没开门。 更古怪了。 没办法了,她既然大门走不通,她就只能——翻墙了! 走到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,飞身跃起,动作轻盈,没发出一点声响。 蹑手蹑脚地走在屋顶,生怕一个不留神踩到瓦片,她踱步到窗棂那儿,手攀住窗沿,脚下用力一蹬,掀开窗户进入了春暖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