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渡外卖的刘总此时是懵逼的。

上一次你说因为演的是泡面，泡面不需要点外卖，我忍了。

但是这一集，又有章鱼烤肠、又有鲍鱼捞饭，怎么我下载量还是没上去呢？

刘总其实没有亏，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，下载量肯定是不会超过500万了，所以公司根本亏不了几个钱。

但现在的问题是，公司的钱保住了，他的位置快要保不住了呀！

上一次《舌尖上的华夏》，刘总以一种潇洒自信的姿势直接给拒绝掉了。

结果饿了吗狂砍1200多万下载量。

上级直接来了一波问责：“为什么人家能找到这种好项目，你找不到？”

所以刘总洗心革面，开始去找了。

恰逢星宇要摘方澈的桃子，拍美食节目。

这不一拍即合嘛。

而且刘总这人吧，留米归来的，期间还在樱花国转了一圈。

见过国外的月亮，觉得比较圆。

所以他一听说《深夜食斋》买的是国外的漫画，还请了国外的艺术家。

当时想都没想直接拍板了：“这项目，我投了！”

后来又听说谢纹柯回国之后拍摄的是一个烧烤题材的纪录片之后，当时他就笑了。

一个是国外引进的精美食物，一个是地摊货，怎么比？

其实这事不怨刘总。在地球上有一个叫《天道》的电视剧，里面曾经说过一个思想：“人终其一生，都很难摆脱自己经历过的文化的桎梏。”

你听过的每一句话，看过的每一件事，都会进入你的潜意识，然后在以后生活中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，发挥作用。

像刘总这种情况，怎么说呢，你不能指望一个连医院领域都根据金钱来给排名的企业，对华夏的人本主义思想有多深的理解，更不要奢望他能懂一切的文艺作品都是对人的作品，那自然不明白人间烟火气为什么重要。

“烧烤有什么看头！”刘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，愤怒不已。

此时的窗外，街道上，蓝骑士来来往往。

刘总看着气就不打一出来。

结果就在这时，他接到了上级的电话。

“明天开个会，最近的宣传效果差的出奇，你好好准备一下。”

听到这话，刘总身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。

准备什么？

准备辞职报告吗？

2015年的外卖烧钱大战，局势瞬息万变。

而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，饿了吗单就《舌尖》和《人生一串》就增加了将近两千万注册量！

而摆渡外卖呢？

几十万几十万的往上爬。

“完了！”刘总心里咯噔一声。

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。

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当初舌尖给他打电话的情景。

当时他那句话咋说的来着：“纪录片能投吗？傻逼！”

其实这根本就不是纪录片不纪录片的问题，这是对华夏文化是否了解的问题。

但是至今，刘总都不知道自己败在那。

……

另一边，《人生一串》的口碑开始迅速发酵。

网络上有人喊出口号：“绝不逊色于舌尖的美食节目！看就完事了。”

“躲过了舌尖没躲过人生一串。”

“节目看了两集，人胖了三斤。”

全网到处都是关于人生一串的讨论。

其结果就是第三集播出的时候。

人生一串的直播间里，直接进来了6000多万人。

又一个全民性质的美食节目诞生了。

奇异果影视从来没见过哪个节目的同时在线人数超过6000万人的。

陈哲这两天嗨翻了。

如果新华字典需要重新编写带图片的话，那么在“神清气爽”这个成语后面加上陈哲的照片，不需要多余的文字解释，即使是小学生，也能很快明白这个词的意思。

这厮天天在自己大学群里发信息。

他们这种媒体相关的专业，基本上毕业之后都会有稳固的联系群的。

陈哲：“人生一串的播放量又增加2000万，第一集现在播放量都到7000多万了@柯善涛，我记得你们平台好像也上了个节目吧，数据怎么样？”

柯善涛不说话。

陈哲在那里还自导自演呢：“闷声发大财？是不是闷声发大财？你们播放量高瞧不起我个呗？”

然后他还去企鹅视频那边截了个图，发到群里！

上面写着深夜食斋第一期播放量3600万。

陈哲：“嗐，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播放量不行，对不起昂。”

贱。

小哲哲就是贱。

群里人都见怪不怪了，陈哲和柯善涛这两个人，从大学斗到现在。

每一次对狙，无论是那边占了上风，都或多或少的来群里嘟囔几句。

但是这一次，陈哲，尤其的损。

柯善涛那边气的人已经坐不住了。

“陈哲，你有完没完！”柯善涛在自己办公室里对着对面大吼。

柯善涛办公室的人都吓坏了。

从来没见过自己家老总这样。

刚才吼的时候，头上的白毛都竖起来了。

怒发冲冠！说的就是他。

陈哲和柯善涛，这俩人都挺适合上新华词典的。

但是对面根本不生气，很快，陈哲那贱兮兮的声音就传过来了：“人生一串第三集开播啦，在线人数6000万呐，柯总也看看学一学啊！”

“去你妈的！”柯善涛一甩胳膊，关上了窗户。

整个人气的脸色涨红。

“咱们的数据多少？”柯善涛冷着一张脸问道。

工作人员一看，吓得都不敢说话了。

“多少！”柯善涛吼道。

“六……六百万……”工作人员说道。

柯善涛眼前一黑，人差点昏过去。

6000万对600万。

这他妈深夜食斋就这么差吗？

差。

但是没有这么差。

之所以数据这么差，主要有两个原因。

第一个是来自人生一串，对路人盘的争夺。

如果没有《人生一串》的话，深夜食斋即使再烂，也能留住一大批爱看美食节目的路人观众。

但是现在有人生一串，这些人就留不住了。

第二个，《深夜食斋》说白了就是一个拉票节目。

而对于《青春有你在》这样的男团节目，选手有几十个，最后至少有十来个人，都有自己的粉丝。

这些粉丝有唯粉一说。

就是我只喜欢我们家割割，其他的割割，死了最好。

所以深夜食斋第一期的时候，粉丝们都会看，主要是看看节目形式，但是第一期播完，王霄等人的粉丝就不会追第二期了。

“反正我不给他们对家做数据。”

所以对于深夜食斋来说，路人盘拿不下，粉丝们给自己割割投完票久不会再往下看。

那播放量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啊。

“柯总，星宇那边问数据呢。”工作人员接了个电话，说道。

柯善涛眼睛一瞪：“让他们等一等，这一集还没播完呢，问个屁的数据！”

600万的播放量，他说不出口，他想看看，第三集播放期间，还有没有新的观众加入。

但是那基本上不可能了。

因为人都在奇异果那边呢。

《人生一串》的第三集叫“牙的抗议”。

“想要体会唇齿留香的感觉，不仅要满足胃，还要满足牙齿的快感……”

人生一串的结构很清晰。

第一集，肉，大肉；

第二集，素，蔬菜；

第三集以“牙的抗议”为切入点，将一些与普通烤肉不同的烤品。

而这些烤品的特点是，咬上去口感奇特。

这里面就会涉及到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东西。

所以看节目不再是为了解眼馋，还长见识。

第三集的第一个烤品是猪鼻筋。

烤完之后看上去软软的，但是咬下去是脆的。

而且有弹性。

“一只猪只有两条猪鼻筋……”视频里的旁白说道。

观众们看着视频上的猪鼻筋，再听到这话，不由地“嚯”了一声。

“这一天得吃多少猪啊！”

“长见识了，这玩意咱还真没吃过。”

“来巡场，我们这边就吃猪鼻筋……”

观众们都开始在评论区交流起来了。

第二个烤品是烤心管，脆，带着奶香。

这玩意大家有人没吃过，想象不出味道，但是视频里给拍的好啊。

心管穿在钳子上，烤完之后，撒上大颗的孜然山椒。

心管火候不能老，烤到心管上面滋滋冒油之后，再在火上挺个三五秒，立马就得拿上去给客人吃。

这时候的心管咬下去，是咔嚓的声音。

有点像是刚出锅的油条咬一口的时候发出的清脆声音。

视频里的食客，拿起心管就是一口，然后发出卡兹卡兹的咀嚼声。

这是最要命的。

关键的是旁白还在那描述呢：“刚一入口，就用门牙轻松咬断，然后慢慢咀嚼，能回味到一股淡淡的奶香……”

“咕噜。”看视频的人有的在咽口水。

但是烤心管这玩意自己家这边没有，只能眼馋地等下一个。

下一个烤品是烤海肠。

海肠、一种海洋生物，有点像没有刺的海参。

烤它的皮。

烤完之后有点像鸭肠。

口感上发脆。

而且特别鲜。

最关键的是肉里带着一丝甜味。

有的观众放弃抵抗了：“你爱咋描述咋描述吧，反正咱吃不着。”

再然后是岳阳烤牛油、秦城糖醋牛板筋。

嘿！

看到牛板筋，大多数观众可算是来了精神头。

“这玩意点外卖能点着，虽然不是糖醋的吧，但是总算是吃到视频同款了。”

然后一个个地刷刷刷点外卖。

“得亏看的是人生一串，妈的隔壁演鱼松饭呢，谁大晚上吃大米干饭啊！”

“那节目我直接不看了。”

这边的直播间一片热闹景象。

而隔壁的《深夜食斋》也挺热闹。

粉丝们在里面为了自己家的割割吵架呢嘛。

“方宁绝逼是这一期最亮眼的。”

“胡说八道，这也能叫亮眼？”

粉丝们吵架是很擅长的。

……

等到这一期节目播完的时候，人生一串第三集的播放量是6800万，播出期间还进来800万人。

但是深夜食斋第三集的播放量，就是600万。

播放期间是一个新人都没进来。

星宇那边看到最终播放数据的时候，老总和韩导两个人都疯了。

“600万？这才三天！”

韩导脸上的汗直接下来了。

“就算是路人不看，那么所粉丝都他妈吃屁的？咱们的《青春有你在》每一期都有接近2000万的观众，结果现在只有600万的播放量？”韩导怀疑人生了。

工作人员唯唯诺诺地说道：“韩导，平时2000万播放量，有一半是不氪金的呀，所以深夜食斋，打投什么的，他们根本就不感兴趣。剩下的一千来万人，有的在前面给自己喜欢的选手投完了票后面就不看了。”

星宇的老总眼睛一瞪：“那去发动啊！去粉丝群里煽动啊！等啥呢？”

这脸上太难看了。

是一丁点都挂不住。

结果很快青春有你在的粉丝后援会群里。

就有人带节奏。

“各位，不要给自己喜欢的选手投完票后面的节目就不看了，这样的话节目播放量下降，割割们的商业价值也是会受损的！”

“冲！这一刻我们是利益共同体！”

好，粉丝们冲！

结果第四期的时候，人生一串单机播放量8400万。

而深夜食斋只有800万。

就这些死忠粉了。

是一丁点路人都没在里面。

星宇那边的人此时此刻感觉脸上生疼。

“这样下去太难看了，宣传！让这些人都去给我宣传！”星宇老总直接下了命令。

此时的网络上，网友们在热烈地讨论。

“人生一串，绝了，我每天都准备食物，就没有一次押对题的。”

“好看，比隔壁好看多了！”

“隔壁，那就是个缝合怪，追美食节目的热度，又不原创，结果砸了。”

“对对对，哈哈哈笑死我了。”

网友们讨论着，但是青春有你在的粉丝不愿意了呀。

不要怀疑这些粉丝的敏感程度。

只要你说一句他们割割的不好，他们能迅速集结大军，跟你骂上三天三夜。

“你看了吗？张嘴就来？没看就回去看看去。别在这当水军，收了人生一串的钱了吧。”

嘿？

这路人们不愿意了。

“我怎么就收钱了！”

这时候有人就拉着这位：“可别惹这群孩子，惹不起啊！”

“我昨天说了一个深夜食斋不好，结果三十多个人，轮流给我发私信骂我，我这号都快不能要了。”

天下苦范圈久矣。

只不过正常人每天都忙着生活，没有人有功夫搭理这些人。

而且也不会抗出来全家老小跟你对骂。

所以很多人，忍一忍就算了。

这个时候一个网友发言了：“其实我仔细比对了一下两个节目，归根结底还是文化的事情，美食是一个需要扎根于本土文化的题材，所以国外的节目到国内难免有点水土不服。”

结果没想到，青春有你在的粉丝们正好看到这条微博。

“艹，有些话不好意思明说，但是你们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？深夜食斋很好看，只是国内的这些人没见过，没有代入感，就不配看这个，所以让你这么一个烧烤的节目火起来了。”

好家伙，骂的那叫一个惨啊。

而就在这时，谢纹柯在微博上也发言了，直接引用了一首诗。

“红绿锦衣满身披，能言人语世上知。劝君莫照猫画虎，学舌效鸣笑谈资。”

啥意思，你个鸟人，倒是会学人话，但是终归不是人。

我们拍美食节目，你也拍美食节目，结果把樱花国的美食节目带来了。

最关键的是你原封不动的演出来。

是不是傻？

星宇和登峰早就开战了，人家都来挖人了，所以两边没有缓和的余地。

谢纹柯这个人看上去闷葫芦一个，但是实际上脾气怪的很。

所以他不给星宇留情面。

谢纹柯发完了这条微博之后，娱乐圈奇闻很配合的给出了人生一串和深夜食斋的播放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