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也已经到了饭点休息的时间了，其他人都在吃饭，方澈在看监视器里的素材。

看到赵蝉儿的信息，方澈起身出了摄像大厅，给小赵把电话打过去。

电话响了一声就给被对方接了起来。

“有空了？”赵蝉儿的声音传来。

“嗯嗯，刚从摄像厅出来。”

“那我给你打视频电话。”说完电话就被赵蝉儿给挂了。

不到一秒钟，微信上赵蝉儿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。

方澈叹了口气，用尽可能快的速度把头顶上的导演帽往下压了压，压住自己凌乱的头发，然后接起了电话。

手机上出现自己的一张大脸和角落里赵蝉儿的小脸蛋。

“我就知道！”赵蝉儿的声调高起来了。

通过手机，方澈可以看到自己那张苍白的脸。

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
说实话他实在是太累了。

每天这样连轴转着，晚上回去之后还要抽出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来写《鬼吹灯》。

毕竟读者等着呢嘛。

不过《鬼吹灯》最近也快要完结了。

所以方澈不能停。

前几天的时候赵蝉儿给方澈打视频电话就感觉到他脸色不对了，期间好几次方澈怕小赵担心，都以忙着为理由没接视频。

但是这也好几天了，再不接不合适了。

“大哥，你要把自己逼死吗？”赵蝉儿那张脸蛋瞬间板了起来。

谁的宝谁心疼。

“哎呀，还剩最后几天，过了这几天就好了，我这体格，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。”方澈嘿嘿笑着安慰她。

但是她这一笑小赵更心疼了：“听你在胡说八道！”

都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了，方澈和赵蝉儿聊天早就进入老夫老妻模式，就这，还是客气的。

小赵急了的时候会说：“听你在放屁！”

“我的论文写完了，我明天就要去京城，你那导演的活我也能干！你把本子给我，我替你来。”赵蝉儿越说越急眼。

“打住，前两天不是说你们实验室在做实验吗？你不是还准备提前写研究生期间的第一篇小论文呢嘛，快忙你的吧。”

“实验快做完了，小论文我也可以去京城写。”小赵开始犯倔了。

方澈把眼一瞪：“不要搞事情啊，我顶多还有两三天就完事了，你来我还得分心，再说了，人家央视的人跟着，把导演换成你也不尊重啊。”

一直说到这，小赵才稍微松了点劲。

“毕业论文的事情我这两天就给宋老师打电话，应该来得及。”

方澈刚说完，赵蝉儿那边却嘿嘿地笑了：“行了，知道你忙，你方大明星多忙啊，到处救场。毕业论文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找宋老师谈过了。”

方澈：“？？？”

快别装逼了，隔行如隔山，你一个学生物的能知道我旅管的毕业论文。

随后赵蝉儿一边说着一边给方澈发过来两个文件压缩包。

“宋老师给你准备了两个题目，第一个题目叫‘声音营销力——目的地歌曲对潜在旅游者的影响研究——以歌曲《成都》为例’”

“这个题目难点在于这属于质性分析，需要收集一些游客的访谈数据，但是可以用ugc数据来替代，就是网络游记，但是这个题目的好处就是这首歌是你写的，所以做起来可能得心应手一些。”

“第一个压缩包就是这一篇的，我已经把相关的文献给你整理好了，一共是67篇，都是近三年的顶刊上发表的文章还有一些经典文章。”

方澈：“？？？”

你还真懂啊？

赵蝉儿接着说：“第二篇的题目是‘基于ugc数据的秦城旅游流网络结构研究’，这个就比较简单了，是定量研究嘛，主要用的社会网络分析法。然后我给你爬了500多篇秦城的网络游记，一共涉及到47个点……”

“第二个压缩包就是这一篇文章的相关文献，这一个多一点，有89篇，但是关键的字句我都给你标出来了。”

方澈人都傻了：“大姐，你哪学得这些东西啊？”

赵蝉儿美滋滋：“就花了点时间把你们专业课的书看了看，然后跟宋老师聊了聊啊。”

这时候方澈才想起来，自己女朋友可是最强大脑啊。

但是这时候他也发现，小赵的眼睛里也有血丝。

小赵所在的实验室这几天正是做实验的关键时候，实验室好几个人轮番盯着仪器和数据，而赵蝉儿却在这个空档里把方澈专业的课都给学了。

“花了多久？”方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“哎呀一点点时间啦。不过提前跟你说好啊，我做的都是前期准备工作，数据我没给你处理啊，论文你可不能指望我给你写，学术道德还是要遵守的。”赵蝉儿打个哈哈就把话题给岔过去了。

“行，不问你了，但是我必须给我赵姐表示一下。今天中午饭我包了啊，就还是你爱吃的那家川菜可以不，我给你订外卖。”既然小赵不想聊这个话题，方澈也就不再多聊了。

赵蝉儿呵呵一笑：“你要非给我订，我也不是不能接受，订吧订吧。”

又聊了几句之后，两人挂掉了电话。

方澈登上外卖软件，给赵蝉儿点了份外卖。

备注：“不要香菜。”

刚刚忙完这些事情，方澈的电话又响了，是宋卫国打来的。

电话一接通，方澈就急忙说道：“老师，不好意思，我这边……”

“行啦，”宋卫国打断了方澈的话：“你那边忙我也不说什么了，毕竟当初你走文艺这条路线还是我支持的，只不过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啊。”

“你那个叫赵蝉儿的朋友给你打电话了吧？把论文的事情跟你说了？”

“我打电话是想说啊，你那个朋友了不得啊！她考不考虑换专业啊，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学生，三天前来找我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，三天后再来找我对答如流了！”

听到这话方澈笑了：“老师，她的方向估计不会变了。”

“还有啊老师，那不是朋友，那是女朋友。”

对面的宋卫国愣了一下，随即发来嘿嘿的笑声：“我就说嘛！好好好！抓紧时间写论文就是了，5月10号之前交稿啊，咱们五月末答辩。”

“好嘞好嘞。”

……

挂掉电话，简短的吃过饭后，方澈又投入到工作中去。

等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。

拖着一身疲惫和臭汗。

简单地冲了个澡后，方澈先把《鬼吹灯》的一万字码出来。

这时候已经到了12点。

上传章节。

然后打开小赵给发来的压缩包。

每个压缩包里都有一个word文档上面写着“研究设计”

一个文件夹写着“数据”

一个文件夹写着“参考文献”。

方澈打开旅游流网络结构的那个压缩包里的文件夹。

89篇参考文献被按照重要程度分成了5档。

打开其中一篇，里面重要的可以被引用的字句都已经标黄了。

每一篇都是如此。

方澈看了很久，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，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。

是不是前面的好几个夜晚，赵蝉儿也是这样，在一片夜色中打开一篇一篇的文献，然后把重要的字句都标注出来呢？

方澈都能够想象到电脑屏幕里微弱的光照在她脸上的样子。

“哎！”

方澈叹口气躺在床上。

这样的女孩要怎么珍惜才对得起她的宝贵啊！

打开手机，上面显示一个小时前两个人就已经互道晚安了。

方澈想了想，还是没有发些矫情的话。

另一边，秦城，女生宿舍的自习室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