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邓华便从门外走进来,刘勋对世家本就没什么好脸色,看在自己部下的份上勉强的应付一番之后便让他坐下,邓华只能找个位置紧张地坐下。
自陆家族长定下反对土地改革的大计,邓家就是先锋之一,可是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刘勋偏偏把他叫来了。
等邓华坐下后,刘勋突然面色一冷对邓华喝道:“你们邓家不得了啊,最近可是连番做了不少大的事,不但指使家族子弟抵制本官土地改革,还敢控制着庐江米行,借世家的势力,肆意哄抬米价。
家族子弟犯事的更不少,你的一个儿子就强抢民女,而且还不止一次,居然因为放高利贷还打死了人,担任太守属官的侄子更是借着征税之名赚的盆满钵溢,还敢暗中帮着挪用税款,造假账,我的邓大族长,本太守没有说错吧?”
邓华千百个念头在脑中闪过,不知刘勋这是要干嘛,是要借自己警告其他抵制土地改革的人?可是无论哪种情况,这么多的罪证在刘勋手中,他知道家族的麻烦大了。
然而邓华毕竟是一族之长,若说没有点能力根本就不可能。虽然心虚害怕面上却是硬挺着说道:“太守大人,这些草民实在不知啊,还望大人莫要怪罪。”
“哈哈哈。不知?”刘勋大笑数声后,赞道:“邓大族长回答的好啊,责任撇的干净,可是本太守很不喜欢,本太守最讨厌模棱两可的人,更讨厌那些跟在陆家老匹夫后面摇旗呐喊的人。”
刘勋用看死人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邓华,此刻的邓华仿佛全身都被冰冷的杀气包围,脸色顿时大变,惨白如纸。
刘勋看着浑身颤抖的邓华,阴冷的说道:“邓大族长,说实话,本太守今夜很不想见到你,但是还是叫你来了,你一定很好奇原因吧?你可能会想,是不是本太守我要拿你邓家开刀,警告陆家,我只能告诉你,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。
你们邓家有一个将军,名叫邓强,你肯定不知道此人是谁?但他是第一批誓死追随本太守的将军,并且立了赫赫战功。本太守是看在他的面子上,不想让他因失去亲人而痛苦。但是今夜过后你若还是执迷不悟,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。”
“邓强?”邓华不禁有些疑惑道
刘勋冷声道:“邓大族长,本太守没什么耐心,今天已经给了你机会,邓强将军的面子我已经给了。本太守给你指明一条出路,据本太守情报所知,陆家明日要围堵郡府,你们邓家必须明言反对,并公开支持本太守的改革,同时交出你那到处惹祸的侄子和儿子,从此约束族人,低调行事,否则,除了邓强的直系,你们邓家没人能见到后天的太阳,不要质疑本太守今天说的话。”
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,邓华顿时吓了一跳,他的脸上阴晴不定,豆大的汗水颗颗滚落下来。
刘勋往前走了一步,冷声道:“你可以认为本太守是在挑拨庐江世族,可是你记住了,机会只有一次。”
看着刘勋走来,邓华的压力剧增,不禁全身发抖,汗水早已经打湿了整个脊背,他的内心激烈地挣扎着,是顺从,还是违抗,顺从,就是与整个庐江世族为敌,如果刘勋只是纸老虎,那邓家可能在各族逼迫下,陷入绝境,而违抗呢?整个家族覆灭,邓华也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。
理智告诉邓华,刘勋就算再残暴也不可能覆灭一个家族,更不可能屠尽庐江世族,说到底这天下还是世家说了算,他刘勋不过就是一小太守罢了。可是不知为何邓华内心深处对刘勋却有着莫名的恐惧。
我该怎么选择?邓华觉得这一辈子做出的决定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难以抉择。
过了半响,邓华咬了咬牙,对刘勋道:“草,草民愿意顺从太守的旨意,可,可是其他世家日后定然会难为于我……”
“这就看你自己的运气如何了,本太守给不了你任何的保证。”刘勋冷声道:“明日本太守只看你的态度如何,其他的,本太守管不了。”
“是,是。”邓华颤抖着应了几声,便从大厅内退了出来,夜风一吹,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濡湿了,连鞋子里面也全是汗水。整个人仿佛泡在了水里似的。
屋中,不知何时邓强已经出现在了刘勋面前,对着刘勋深深的拜了一下,很是感动的说道:“多谢主公成全。”
“如果他不听本太守的命令,到时候本太守挥刀之下邓家血流成河,你会怨恨我吗?”刘勋有些不忍的问道。
邓强退了一步,想着族人陷入一片血海的景象,就忍不住浑身战栗,过了半响才对刘勋道:“主公,您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,我的家人和他们早已断了联系,还请主公赦免我的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