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那就是涅海啊!”月色下目力不远,但海面波翻浪涌,浪涛阵阵,自有一番神秘壮观的景象。丫丫赞叹之余,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,仿佛海底深处有什么在呼唤着她。“来呀!来呀!”这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,让她既欣喜又惶恐。“景逸!有人在给我织梦!”
然而没有人回答她,龙十四郎脸色凝重,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海面,沉声说:“坐稳了!”在他貌似平静的外表下,此刻早已翻滚如潮。
三十八年了!自从被蓝俊辰幻进手镯,又被迫接受皇妃蓝语银的嘱托至今,第一次以自由之身回到涅海。而他即将要去做的,便是要揭开敖夜当年枉死之谜,还自己一个公道。是以他虽然知道丫丫不惧海水,依然没打算让她自己畅游,而是飞速托着她一头扎进海里。
“啊!”丫丫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叹,满意地闭上眼睛,感受着海水的包容。奇怪!怎么有种回到妈妈怀里的感觉?
敖花也不淡定,不知家人们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?尤其是父王,他会相信自己死里逃生,相信是龙十四郎和丫丫救活自己的吗?何翼法师,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?很好!救活四弟以后,我便要揭穿你的真面目。
三个身份特殊的人同时回到涅海,本就暗潮翻涌的涅海宫,将掀起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啊!这么多彩色的鱼类,还有珊瑚丛,好漂亮啊!丫丫伸出双手去抚摸,谁知还没碰到,就被龙十四郎带着飞速远离。呃!好吧!今夜不是来玩的!丫丫瞬间收敛心神,不再将目光投放在美丽无匹的海底世界。不过,那个神秘的声音为何不见了?
与此同时,涅海宫冰屋内,易水寒又经受了一轮“冰火两重天”的折磨,虚弱地躺在冰屋地上,紫眸散漫地盯着屋顶,心里又开始描绘丫丫的面容。
丫丫!你十三岁了,不知你有没有像我一样,也因为生着一对异于常人的紫眸被人歧视?你长得像爹还是像娘呢?娘还有七年刑期,七年后,娘就可以出来看你了。
十四郎,多谢你照顾我的女儿!易水寒此生欠你,今生无以为报,来生结草衔环,报答你的恩情。
这是易水寒的日常,她每日都要在心里描摹女儿面容,感谢龙十四郎的照拂之恩,以及紫墨数十年默默守护。她知道,此刻紫墨定然又隐匿在冰屋外的大树上,谨慎的关注着冰屋内的一切。对不起!紫墨!我伤害了你,你却待我依然如故!你如此倾心相护,叫我于心何安?
紫墨藏身冰屋外大树上,凝神静气地等在那里,按照以往的规律,凌云法师应该快到了。
十多年来,每当易水寒受刑之后,他都会潜在树上守候,但凡凌云法师有丝毫猥亵迹象,他便毫不留情敲窗示警,有时还易容公开挑衅凌云法师,没有婴儿束缚的紫墨,简直无人能敌。无论是法术还是剑术,凌云法师都不是紫墨对手。几次三番下来,凌云法师打消了侵犯易水寒的念头,专心致志用她炼丹。
果不其然,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凌云法师身着黄袍,缓缓向着冰屋而来。这些年不知是谁,每次当他欲对易水寒一亲芳泽时,总会被人打断,害得他每次来冰屋都习惯性左顾右盼,确信无人时才敢走进冰屋。
“哐啷”一声,凌云法师打开冰屋房门,看见易水寒躺在地上,脸颊驼红,双目微闭,唇边挂着一抹浅笑,似是想到什么美妙景象,兀自笑得甜美惬意。
凌云法师不由自主吞咽口水,涅海宫最美丽的女人就在眼前,然而他却一直不能得手,这种看得到得不到的痛苦太折磨人了,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?竟然不知不觉与他周旋了十多年。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紫墨,可是每次他来冰屋的时间紫墨都有任务在身,根本不可能分身来找自己麻烦,他不得不打消了对紫墨的怀疑,转而疑心起涅海皇来。
紫墨在冰屋附近与凌云法师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时,龙十四郎已经在敖花的带领下,直奔西海龙宫。三人像夜鹰一样敏捷,轻车熟路潜进西海龙族祠堂。
祠堂里静悄悄的,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悬挂在祠堂屋顶,将敖夜栖身的水晶棺照得纤毫毕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