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月洒落城东,斑影寥落。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后,破旧的庙宇,有几分寂静。 楚子歌斜靠着床板,挑了挑眉头,看了她涨红的脸颊,以及那带有几分躲闪的瞳孔,面色上升起了几分古怪之色。 她也会道歉吗? 似乎倒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......抬起头,目光便又是下意识地向其身下游走了过去。 浮水中,她的那件粉色绣海棠肚兜带着几分樱透,随着她的呼吸不断微微起伏着,似乎能看得见两个并不平整的...... 正准备细细观赏之时,楚子歌突然反应了过来,连忙是抬起头,正对上了上官凝雨眼底肉眼可见升起的羞愤。 她紧抿着绛唇,一抹绯红自脸颊处径直延伸至了耳畔之后,心中想要发作,但一想到这男人方才放下的狠话,加之自己重伤,怕真的被这人渣‘如何’无法反抗...... 只得压下了心中的愤懑,强迫自己面无表情,冷冷哼了一声: “转过去!!” “......” 楚子歌撇了撇嘴,低下了头,在那惊鸿一瞥之时,似乎隐约望见了自水中散开,宛若新鲜的水草。 两人皆是默不作声,气氛似乎逐渐地尴尬了起来。 过了一会儿,上官凝雨的眸子中突然闪过了几分狐疑之色,开口道: “你,为何不问我是如何受的伤?” “......” 既然相救于自己,按照人之常情来看,即便不是刨根问底,似乎也要试探性地问那么两句,以表关心吧...... 楚子歌心中升起了几分尴尬之色,但显然不能表现出来,轻咳一声,淡然道: “没兴趣。” “......” 上官凝雨沉默了半晌,伸手轻轻撩拨着温水,擦拭着自己的伤口处。 她抿了抿唇,缓解喉咙的不适,过了一会儿,出声询问道: “楚子歌。” “......” “嗯?” 他掰着粗长的碎木,不断地朝火堆中塞着。 “你是怎么知道以杜雷狮为首的那十几名太虚弟子的下落的?” “你接金单之前,就知道剑阁的人抓了他们?” “......” 楚子歌:“??” 他的眸子一眯,继而缓缓地抬起头,望着她粉嫩的嘴唇。 月光在她的嘴唇上镀上一层银色的唇彩。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,悠悠道: “你是怎么受伤的,我突然有兴趣了......” “细嗦。” 上官凝雨:“......” 她恼火地盯着这个无耻的小贼,尽管知道自己气恼定会让两个大白团子不断地起伏,平白便宜了他,可是依旧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。 但她想起了师尊对她的交代——咬了咬银牙,柔荑轻轻地顺了顺胸腔处,长长的吐出一口气。 还是将自己的一切遭遇,同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。 “......” 楚子歌的面色逐渐地浮出了几分沉重之色,凝视着水中的圆月,皱着眉头,开口道: “这么说,那些剑阁人过几个时辰会来寻我?” “......” 上官凝雨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,不管怎么说,这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。 楚子歌从地面上捡起了一个酒葫芦,晃了晃,里面尚有些许残酒,便是浅抿一口。 她的眸子瞬间瞪大,伸出手来便是想要去抢夺那个葫芦: “那是我喝过......” 但却因这个动作,将自己的胸怀在他的面前彻底的暴露无疑——权衡利弊之下,她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,将身子缩成了一团,躲在木桶的角落处。 几根手指不停地抓着桶壁,将它幻想成了某人,愤恨地抓着。 沉默了半晌,楚子歌将已经空了的酒葫芦扔在了一旁,突然开口道: “那杜雷狮同杜渊之间,关系如何?” “......” 上官凝雨微微思索了几分,淡淡开口道: “我同他们之间交集不多,但同为雷灵根,内门弟子间多有传言,此二人之间关系有些许不和。” “只是在杜家,杜渊备受杜如晦的宠爱,杜雷狮便也只能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。” “......” 得到了料想中的答案,楚子歌淡然一笑,眉头轻轻舒展开来。 他的手指轻转着酒葫芦,淡声道: “这也正常,涉及到了家族资源分配,能和睦才是怪事。” “不过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,不过尚未到极限罢了......” 顿了顿,他询问道: “那杜家,在这沧水城中有无产业势力?” “......” 上官凝雨捋了一下耳畔的发丝,几点水珠盈盈而落,她想了想开口道: “有,城西有一家金钱赌坊。” “......” 他的瞳孔之中闪烁了几点光泽,继而抬头,不知为何,这个在他心中如此刁蛮的女子却是越看越顺眼。 随后,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笑意,淡笑道: “想看戏吗?” “......” 上官凝雨眸子中满是疑惑地望着他,一时间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何意。 “什么戏?” 楚子歌收敛起了笑容,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冷意,幽幽道: “兄弟反目的大戏!!” “......” ...... 月浸篱笆墙,桂花摇满袖。 矮案摆于桂树下,苇席铺了一片。 一袭雍容华贵宫装的少妇,正柔雅懒散地跪坐在苇席之上,画案摆在桂树之下,她正眯着眸子在画案上勾勒着什么。 沙沙—— 白皙的玉指攥着狼豪,沾着桌案上的丹青,划过宣纸,留下了几点沙沙声。 宫绣画见宣纸之上的人物逐渐成型,熟美的面色之上不由得带出了几分自得: “本座的画工果真一流......” “......” 突然,她的黛眉挑了挑,眸子朝着篱笆墙外一瞥,匝了匝嘴巴,悠悠道: “烧鸡,你最近是不是没事儿干?” “三天两头的朝着本座的院落跑,怎么不去找你的男人去发春?” “......” 南姬嗤笑了一声,从黑暗中款款走了过来,那双凤眸半眯着,盯着她淡淡道: “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 “还不是有些人不断地找本宫麻烦?” “让本宫瞧瞧你这条蛇在画些什么?” “......” 她扭着腰肢,嘴角浮出一丝笑意,来到跟前打量,望着画卷之中的男子。 头顶青冠,身着白色绣蔷薇窄袍,身形颀长似直玉,卓越英气直扑,背负手立于船头之前, 画中好似有风,无边浪涛翻涌,男子其袍摆下角被风撩作纹展,更平添得几许仙气。 江上有一韦小舟,有钓鱼翁持杆端坐。 ——她的面色瞬间一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