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袭白衫染着苍碧,晨时的青露被炽热的阳光蒸烤着,滴落在了青石板上,留下了些许痕迹。
楚子歌整理了一下衣衫,挥着袍袖,走出了院子。
一轮朝阳,冉冉的挂在南城的东角处,映得人晃眼,在他的身上注了一层烟火色。
铛铛——
叮当——
南姬披着属于他的宽大白衫,一言不发,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,脖颈间的锁链在行走间不停地发出金石撞击的脆音。
“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,你是太古凤凰种吧。”
“凤凰林应该在益州向西三千六百万里之外,如此人迹罕至之地,怎么会沦落为奴呢?”
“......”
走了很久的路,楚子歌停下了脚步,微微蹲下身子,双手拄着膝盖,看着她。
休要小瞧修仙界,勿要小窥此间修士。
这是楚子歌穿越十七载......算得上灵魂漂泊的五百载,那应该是五百一十七载了。
若不能心灵合一的融于修仙界,又怎能知己知彼?
当真狂妄到觉得,自己有着现代的见识,便在此搅得风云水起,那怕是痴人说梦。
楚子歌时时刻刻的提点自己,修仙者们只是科技树点歪了,而不是他们是白痴......即便是面前的这是长生种,不也活了近一甲子吗?
对任何人,哪怕是已经成为了他仙奴的南姬,也当怀有警惕不可小视。
南姬仰起头,盯着楚子歌那张俊美的脸,不可否认,即便在凤凰一族的眼里,这也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。
或许任何一个奴隶被如此温柔以待,心中都会升起几分暖意吧,最起码这个‘主人’,心肠不坏。
只是——
在南姬的眸子深处,一抹嘲弄与不屑一闪而过。
行走世间的这近百年之中,如眼前男人这般作态的,她见过的太多太多了。
虚伪的善,不过只是为了日后自身能够博得更大的利益,要么图她的身子,要么图她未来成年的实力。
‘他怎么也想不到吧,本宫并不是未过一甲子之年的未成年凤凰。’
‘而是一只涅槃了八次,存在于这世间千载的凤凰。’
“......”
作为一只已经在九州存在了千载的凤凰,九转涅槃仅仅只剩下了最后一转,而这一转,便是道心。
唯有经过世间的苦与难,方才能涅槃过这最后的苦难一劫。
原本应该是这样的。
只是在南姬渡劫的这百年之中,遇到过了太多太多的伪善,最后她总结出了一个道理,世间修士唯利。
不知不觉中,她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这种当奴隶的感觉,享受被凌辱时,所产生的那种快感,但高贵的凤凰玉体又怎么可能被此间肮脏的人类所染指?
这百年来,自己所经历的八个‘主人’,每每有染指自己的想法之时,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,从最开始的心有所愧,到现在的随手而为。
这个名为楚子歌的男人,是第九个。
他若是不能让自己享受那种被羞辱的快感,自己......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!
‘相比于伪善,本宫更喜欢真恶。’
南姬在心中默默地念着。
她低下头,躲过了他的视线,唇角微弯,重复了那套已经说了八次的说辞:
“妾身跟随母族去益州城赏灯火,仓惶中同母族走散,被仙奴商人所捕获,几经辗转,流落于扬州南城。”
“公子将妾身拯救于水火之中,妾身感激不尽,若是公子能将妾身送回益州凤凰林,妾身的母族定会将公子奉为座上宾......”
“......”
楚子歌看不见的角落中,南姬的凤眸中满是戏谑之意。
她清楚的知道一名被刻了烙印的太古长生种的诱惑有多大,历任被自己所杀的‘主人’之中,无一不是满口答应,实则心中所想的则是各种肮脏之事。
这一次她不想陪他们玩下去了,若是眼前之人依旧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,那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斩了他。
楚子歌眨着眼睛,盯着眼前的好看女子。
阳光洒下,一眼落尽,这个明媚的女子,好似绛红色的梨花,卓而不妖;
又宛似环玉,皓雪初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