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要恭喜徐大人了。”
薛瑞不由乐了,当初那翰林侍讲徐珵便是因利用天象之说干预迁都之事,差点被罢官免职,现在这翰林编修岳正又勾结天文生马轼,意图转嫁土木堡之败祸因,朱祁钰要是得知此事,恐怕还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想帮王振翻案。
有这个重要发现,东厂在朱祁钰眼中的改观怕是要好上不少,徐三也少不了被兴安记上一功。
“呵呵,多亏了公子指点。”
徐三拱了拱手,见薛元皓从院内出来,忙殷勤的搬下马凳,扶薛家父子上车。
旁边,锦衣卫辛明懊恼不已,昨日得了薛瑞提醒,他本想着今日一早再去查办,不想这徐三竟然如此急功近利,竟然连夜查案,并已经查到了线索,这让他很想给自己两巴掌。
却说徐三一早将查到线索禀报于宫中的兴安,这个秉笔太监起初还不以为意,锦衣卫和东厂都是朝廷特务机构,最是喜欢搞些刺探别人阴私之事,以他所想,这恐怕十有八九就是东厂捕风捉影,给两人罗织的罪名,他知道朱祁钰不喜东厂,便没有将其报之于朱祁钰。
上朝前,朱祁钰先用了点早膳,吃饭的时候,随意问了兴安一句他对钦天监监正许惇上奏之事有何看法。
兴安是内官,想来紧守本分,很少干预政事,尤其是王振被打为奸党后,他就更加谨小慎微,因而推说外朝之事他不甚清楚。
朱祁钰放下筷子,不悦问道:“许惇说岳正等人是想为奸党翻案,依你所见,这其中有几分可能性?”
兴安没办法,只好道:“回皇爷的话,翰林院是养望之地,那岳正身为翰林编修,自诩清流,应当不会是奸党一流,不过……”
说到这,兴安突然顿住了。
朱祁钰瞟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在朕面前还遮遮掩掩,你当朕是那种因言而诛之人?”
兴安不敢再隐瞒,忙躬身禀报:“皇爷,今日一早奴婢得东厂档头徐三消息,说是查到了岳正和马轼乃是挚友,岳正虽不可能和奸党同流,但利用改历之事搬弄是非确实不妥,而且私交钦天监天文生,也是违反律例之事……”
“一个翰林编修,一个钦天监天文生,倒是成了挚友!”
朱祁钰霎时就想起了那个差点蛊惑他迁都的徐珵,当即将两人视为了和徐珵同类。
提起天文生,朱祁钰难免会想到薛瑞,不禁赞道:“还是文玉对朕的口味,他虽然也参与政事,却做的都是利国利民之事,连朕都要受他不少恩惠。”
薛瑞跟朝中大员往来密切,此事他早已得知。
只说帮于谦参赞军务一事,在他的几次建议下,朝廷将瓦剌打的灰头土脸,让瓦剌人从入关时的气势汹汹,到现在犹如丧家之犬,面临灭顶之灾,这有一半功劳都要算在他头上。
还有左都御史陈镒,也是在他的帮助下,才及时破获了粮商哄抬粮价案,避免京师发生动荡。
前些天,薛瑞又跟户部尚书金濂合作,借到了十万石粮食,短短几日内就将居高不下的粮价打回了京师戒严前,让百姓免于饥饿,极大的减轻了朝廷的压力,可谓是有功于国。
还有先前一些事情,那就更不用说了。
似乎他每次做的事,都是在帮朝廷纾难,替他这个皇帝分忧。
没对比就没有伤害,想到这里,朱祁钰就对朝堂上那个口若悬河,沾沾自喜的马轼生出了一些厌恶情绪。
思量片刻,朱祁钰吩咐道:“去告知胡瀅,让他将那马轼调去南监当差,若无朕的旨意,不得转迁回京!”
兴安一怔,立马反应过来,虽然朱祁钰没有惩处岳正等人,但明显心中生了芥蒂,他将马轼发配去南监,也是在借机敲打岳正之流,让他们明白这土木堡之败原因已经盖棺论定,想要用此事做文章达成自己目的,那就是在玩火自焚!
民国奇人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