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员外真是客气了,你们速速出城吧。”
这么短时间就赚了七十两银子,高飞也觉得差不多了,要是再不放行,那队追来的人就要抓住这对父子,便让开道路,任由两人出城。
身后的彭英直冒冷汗,听到高飞答应放他们出城,一种逃出生天的惊喜差点让他叫出来。
不过身后还有追兵,他也顾不得再回头张望,跟着彭得清就埋头往外冲。
眼见就要追上彭家父子,那城门守卫士卒竟然轻而易举就放两人出城,气的薛瑞差点破口大骂,他边跑边道:
“前面的人听着,他们俩是瓦剌细作,已经探得我京中虚实,现在正要回瓦剌交差,你们私放细作出城,将视为通敌叛国,不但自己要人头落地,还要被诛灭九族,你们想清楚了吗?”
“细作?”
高飞闻言脸色大变。
这两人神色慌慌张张,还出手这么大方,看起来还真有点像细作,真私放他们离去,那可就是杀头之罪。
高飞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,忙转头喊道:“站住,先给我看过户贴路引再走!”
这一喊,彭家父子跑的更快,一溜烟就出了城门洞子。
“混账,给老子站住!”
见此情景,高飞脸色大变,三两步跨到门边,牵出一匹马来,翻身上马,火急火燎的朝彭家父子追去。
跟着高飞的几个士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也跟着狂奔出城,一路追去。
薛瑞等人也要出城,可经过刚才一闹,剩下城门守卫士卒也不敢再放人出去,便将人统统拦在城门口。
“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抓住彭得清父子!”刘晋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不停来回踱步。
“应该没问题,那把总有马,彭家父子跑不了多远。”
薛瑞倒是不怎么担心,那把总怕担责任,拼了命也要将两人追回来,否则下场会很凄惨。
天文生们焦急等待了半响,高飞终于骑马赶了回来。
“他怎么一个人回来了?”
刘晋一愣,还以为彭得清父子成功逃跑。
正要上前询问,就见远处几个士卒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彭家父子,朝城中走来。
见人已经被抓住,薛瑞等人是又惊又喜。
高飞跳下马,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,最后落在为首的薛瑞身上,皱眉道:“你刚才说这父子俩是瓦剌细作,可有真凭实据?”
“自然有!”
薛瑞走到城门边上,伸手撕下其中一张海捕文书,递给高飞。
高飞看了一眼,不悦道:“此人是朝中犯官,跟他们长得也不像,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戏弄我吧?”
“怎么不像?”
薛瑞有些意外,还以为是弄错人了,忙朝拖回来的两人看去。
咋一看,两人还真长的跟海捕文书上画的图像不同。
海捕文书上,是彭得清的画像,不知是画师水平有限还是消极怠工,画的人模样十分粗陋,可以用歪瓜裂枣来形容。
但被薛瑞认为是彭得清的员外,却长得颇有些正派,看着倒像个有些身份的儒士。
薛瑞忙转头问刘晋:“这老头是彭得清吗长得有点不像啊,可千万别弄错了。”
刘晋上前看了几眼,前面那人确实跟彭得清长得有些不一样。
这老员外趁机讨好道:“这位公子,小老儿不认识什么姓彭的,您怕是认错人了,还是放我俩一马吧,若是有什么误会,我这褡裢里有二百两银子,愿送给各位赔罪。”
“谁要你的臭钱!”
仔细端详片刻,刘晋突然伸手去扯员外胡须,微微一用力,对方脸上的长须就被扯了下来。
再伸手摘掉他的幞头,这么一看,刘晋高兴道:“是彭得清没错,只不过精心乔装打扮过,看着跟平日里有很大不同,现在大家肯定都能认出来!”
其他见过彭得清的天文生纷纷上前,都确认这是前监正彭得清。
被刘晋揭穿,彭得清顿时装不下去了,歇斯底里道:“老夫乃是正五品朝廷命官,一时被奸人攀诬,这才被朝廷问罪,尔等快速速放了老夫,老夫要上奏疏自辩!”
旁边的彭英也虚张声势道:“你们又不是三司衙门的公人,凭什么拘押我父子,速速放我离去,若是朝廷问责,你们担待不起!”
“啪!”
见他如此嚣张,薛瑞抬手就是个耳光,直抽的彭英眼冒金星,脑子嗡嗡作响。
也不理会两人叫嚣,薛瑞对高飞拱手道:“这位官爷,此人乃是我钦天监前监正,因攀附王振被追责,我等要押他们回去听候发落,还请官爷行个方便。”
在彭得清叫嚣时,高飞就确认他身份确实是海捕文书上的罪官,这人是他们抓住的,若是交由刑部衙门,那可是大功一件,就算不能升官,赏银肯定是少不了的,这可是送到手的功劳,不要白不要。
薛瑞想要抢功,高飞如何肯给。
“这位公子,此人乃是朝廷通缉要犯,我等将其缉拿,自然该由我等送交刑部处置,就不劳烦诸位了。”高飞挥挥手,就要带人离开。
薛瑞倒也不是非要人不可,只不过刚才高飞就被彭得清收买,要是人被他们抓走,万一再被放走,那可就前功尽弃了,于是道:
“这位官爷,倒不是我等信不过你,只是刚才尔等私收罪官贿赂,差点让他们逃出城去,还是经由我等提醒,你们才侥幸将人抓回来,若是不肯将人交给我,那我只得禀明朝廷,让朝廷治你们个收取奸党贿赂的罪名!”
高飞入行伍多年,经历过不少阵仗,哪能被薛瑞吓到,从先前的对话中,他就隐约猜到这群人的身份,便嗤笑道:“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,也敢如此大言不惭,不如你报上名来,让我听听你究竟是哪个大人物?”
这么一说,众人就忍不住了,有人上前指着薛瑞道:“好叫你晓得,这位就是强闯诏狱,杀退百十名锦衣卫,救出父亲的薛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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