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补你个头啊!”
胡萦儿强忍着羞赧,持戒尺朝薛瑞追去,边追边道:“瑞儿哥,我看你是皮痒了,竟然敢调戏我,信不信我去告诉你娘!”
“别打别打,我错了还不成吗?待会我就告诉我娘,让她赶紧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,这还不成吗?”
三两步逃到房门口,薛瑞见已逃出生天,就没有继续求饶,拉开门就窜了出去。
不成想,门口正有一人在偷听,薛瑞一头窜出去,直接跟对方撞了个满怀。
因惯性的问题,两人站立不稳,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,猝不及防之下,他还在对方脸上啃了一口。
定睛一看,被压在身下的正是胡萦儿的贴身丫鬟——瑾儿。
“你怎么在这啊?”
薛瑞起身揉着嘴巴,拉起瑾儿抱怨道:“这可不怨我,谁知道你站在门口偷听,摔疼了就找你家小姐,让她赔你伤药钱。”
屋中的胡萦儿也看到两人摔倒,跑出来拉着丫鬟问:“你没事吧,有没有伤着?”
瑾儿却不答,直愣愣的捂着脸,好半天才放声大哭:“小姐,薛少爷亲我,我不干净了!”
“得,又惹祸了。”
薛瑞见势不妙,赶紧溜之大吉。
刚才他是无心之失,可不是真占小丫鬟便宜,现在被当成了流氓,哪还敢继续待下去。
提心掉胆的回到西厢住处,见胡萦儿没有追来兴师问罪,他这才略微松了口气。
房间里,苏苏正将她的衣服叠好塞入包袱中,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。
薛瑞见状,疑惑道:“咱们不是已经在师公府上住下了吗?你这是要去哪?”
苏苏回过头来,嘟囔道:“胡小姐先前来安排住处,我见少爷住的这间卧房外间有供丫鬟歇息的床榻,就说要跟少爷住一间,夜里好伺候少爷就寝,可胡小姐不同意,说她已经给少爷专门安排了人伺候,让我跟她去住绣楼,我只好答应下来。”
“那不挺好的嘛,有专人伺候我,你也可以早点歇息,对了,你去绣楼后,帮我跟胡萦儿传句话,就说我知道错了,以后不敢乱说了,记住了没?”薛瑞叮嘱道。
苏苏看着他,颇有些好奇:“少爷,您怎么得罪胡小姐了,为什么不当面跟她说?”
“咳,没什么,你就按我说的做吧,她现在应该回绣楼了,你收拾好就过去,我先去看看老爷跟夫人。”
薛瑞哪好意思说自己占了胡萦儿主仆便宜的事,摆摆手就去了爹娘住处。
胡府人丁凋零,西边厢房都空着,胡萦儿倒也体贴,专门选了间宽敞通风的屋子给薛氏夫妇,薛瑞看了很满意,让二老安心住下。
趁柳氏收拾行李的机会,薛瑞把父亲叫到外间,问了那一千两银子的事。
薛元皓苦笑道:“倒不是我故意瞒着,只是你师公打点关系花费颇大,咱们一时半会也还不上,与其让你们都担心,还不如我一个人担着。”
按照薛元皓微薄的俸禄,十年拢共才攒下不到百两银子,上个月被大伯夫妇赶出来时,娘俩也没来得及带走,现在怕是也被充了公。
“爹,你放心吧,这银子的事不用你来还,到时候我来想办法,您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薛瑞倒是满不在乎,也就是现在时机不成熟,要不然,按照他的广博见识,不说腰缠万贯,赚点银子给师公还债,想必还是轻而易举。
点着油灯,薛瑞在房间练字。
最近一个月,他在书法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。
柳公权那本字帖,光临摹都不下百十遍。
到现在,他写的字不说有多好看,可起码也能入眼。
收拾了纸笔,薛瑞正打算再看看《开元占经》,有人在门口道:“哥儿可是要歇息了,老身伺候你洗漱吧。”
薛瑞浑身一震,抬头看去,就见昏暗的油灯下,映衬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。
胡萦儿派来伺候他的人,竟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妪!
……
红袖添香夜读书,自然是一段佳话。
夜间歇息有美婢伺候,那也是一桩美事。
但换成一名年长的婆子,这画面感就不太一样了。
昨日夜里,薛瑞拒绝了胡萦儿派来的婆子伺候,自己洗漱后上床歇息。
正迷迷糊糊间,外间忽然传来一阵“咯咯吱吱”的声音。
起初薛瑞还以为是有老鼠,见半响没有停止,就起身去外面查看。
循声找过去,竟发现是外间床榻上歇息的那婆子在磨牙!
唤了几声,那婆子翻了个身,磨牙声终于停止。
薛瑞回房歇息,结果刚躺在床上,就听外间又响起了磨牙声。
这下他也懒得再出去,索性用被子蒙住头,强迫自己入眠。
在这种环境下,休息的自然不是很好,早上被婆子叫起来后,薛瑞依旧处于恍惚状态。
“哥儿醒醒,快来洗脸,待会该用早饭了。”
婆子端来热水,要伺候薛瑞洗脸。
薛瑞本想趁机抱怨几句,见这婆子一脸讨好的笑容,也不忍心责备,接过脸帕洗了脸,又用牙粉刷了牙,这才去膳厅用饭。
膳厅处,胡萦儿早已等在门口。
想起昨天的事,薛瑞略有些心虚,本想找个借口开溜,可随后又想到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这还要在胡家住几天呢,抬头不见低头见,总是免不了要打交道。
“我就不信你真敢告刁状!”
薛瑞觉得这事对胡萦儿来说还是很难以启齿的,她应该不敢告诉长辈,便硬着头皮上前。
胡萦儿见他过来,用兴师问罪的口吻道:“瑞哥儿,你还好意思过来,昨日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就被薛瑞打断:“这话该我问你才是,你究竟安的什么心?昨天把我丫鬟要了去,还硬塞个整夜磨牙的婆子来伺候我,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,你说说怎么补偿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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