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瑞一脸苦笑:“回大人的话,因各房缺少人手,经五官正大人们商议,暂时借调世业生们去各房打下手,学生被彭校书分到了秋官房,领了这个差事。”
“难怪。”
崔时佐笑呵呵道:“怎么,他们有没有刁难你?”
“这倒没有,就是让学生多跑了几趟,算不得什么。”
薛瑞没有叫苦叫累,装作不在意的答道。
“依本官看,这就是刁难!”
崔时佐站起身来,指着书案上的一叠白纸道:
“本衙所用纸张不同其他衙门,因各类档案、记录都要长期保存,是以要用易于保存、经久不脆、不会褪色的上好宣纸,价格极其昂贵,这一小叠纸便要几十文钱,若本官没记错,那秋官房昨日已经领取了够用三日的纸张,今日又差你来取,定是想让本官给你难堪!”
这群狗东西!
薛瑞得知真相,顿时怒火上头。
这些天文生让他多跑跑腿倒也罢了,可昨天刚领了纸张,今天又让他来领,简直是在把他当傻子在玩弄。
“那学生便告退了。”
薛瑞也不好意思再留下,强行压下怒气,打算回去跟付聪好好理论。
“且慢。”
崔时佐叫住他,道:“本监是清水衙门,对这种耗费大的开支管控较严,各房为了手头宽裕些,多领、冒领纸张的事早已司空见惯,能领到是本事,领不到是无能,你回去跟他们理论,少不得要被羞辱一番,本官倒是有一计,你若能用好,日后秋官房无人再敢刁难你,你想不想听?”
薛瑞大喜过望,拜道:“请大人指点!”
崔时佐笑着坐下,问道:“听说前些天,你跟彭英起了冲突,还掰断了他的戒尺,可有此事?”
“这……”
薛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,忙解释道:“是有这么回事,不过那是因为彭校书心存报复,学生不得不反抗。”
因为这事比较敏感,他怕别人将命案和此事扯上关系,让官府怀疑到自己头上,所以交代世业生们不要外传,不成想这才两天,竟连崔时佐都知道了,这难免让他有些紧张。
好在,崔时佐并没有关心其他事情,直接了当道:
“若是遇到个软弱的人,本官绝不会给他出这个注意,遇到你这般硬气的人,说不定能顶住压力,你听好了,此计须如此用……”
听崔时佐说完,薛瑞大喜,连连道谢。
秋官房的天文生把自己揉圆搓扁,无非就是自己临时杂役的身份。
要是这个计策有效,那他就能化被动为主动,让这些天文生不敢再为难自己。
主簿厅书吏都外出办差去了,房中无人可用,崔时佐只得亲自去库房取了几刀纸,交到薛瑞手上。
“这是三日的定量,你要是用不好本官的计策,那后面想来取纸,本官可就真不给了。”
“学生明白。”
薛瑞郑重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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