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中有点生气,扒开孙女的手,不让她给自己捶腿。
“爷爷倒是好心,可也得为我和兄长着想吧,要是您也被牵连下狱,我们可怎么活?”
胡萦儿十分委屈,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,再怎么同情薛家,也不能为了外人把自家置身险地吧。
“且安心,事情还没败坏到这个地步,昨日我跟瑞哥儿说了几句,他是一点就透,让爷爷十分惊讶,你要是明白其中关窍,就不会这么担心了。”
“那爷爷不妨跟我说说?”
胡萦儿被勾起了好奇心。
“既然你想知道,那爷爷也考考你,让你知道自己跟瑞哥儿差在哪里。”
随后,胡中将昨天问薛瑞的问题复述了一遍,让孙女回答。
胡萦儿聪明伶俐,远超其他女子。
不过她身在闺中,没有薛瑞的眼界,看不透朝堂的波诡云谲,只能说些表面的东西,里面隐藏更深的东西,还得胡中抽丝剥茧,给她详细说明,她才恍然大悟。
“还是瑞哥儿心思机敏,你远不如他矣!”
胡中对孙女的评价,跟薛瑞的差了不止一筹。
“肯定是爷爷夸大其词了!”
胡萦儿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,心中可不认为那个几年前被自己吓哭的憨憨会摇身一变,成了一个深谙朝堂之事的官场老油子。
“就算如此,爷爷也应该静观其变才是,反正薛世叔又没什么危险,等他出狱再教瑞……薛世兄也来得及,您何必急于一时呢?”
胡萦儿收起小情绪,委婉劝道。
看着孙女的表情,胡中摇了摇头:
“到底是女儿家,眼皮子浅,爷爷这么做,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,你想想,爷爷年事已高,还有几年活头,等爷爷一死,谁来照拂你们?你薛世叔是我看着长大的,他品行纯良,是个知恩图报的人,我收他为弟子,传授毕生所学,如今再雪中送炭,他岂能不念我的好?将来爷爷托他照拂你们,也能放心些。
还有,那瑞哥儿遭逢大难,现已幡然悔悟,我看他心思灵巧,又勤勉好学,所以才带他来家中,给他补补课业,将来他在钦天监站住脚,你薛世叔再谋个一官半职,将来这香火情,多少要落几分到咱们薛家,也算爷爷没白活一场。”
“爷爷一直在病中,精力不济,哪有功夫教他课业,要是累着了怎么得了?”
胡萦儿明白了爷爷苦心,可心里还是不愿意让他教薛瑞。
当年她学天文历算知识的时候,胡中就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她入门,现在又来个不学无术的薛瑞,恐怕更耗费精力。
胡中却摇摇头,道:“我不打算亲自教他,爷爷的本事你也学了两三分,由你来教瑞哥儿,正好能学以致用。”
“爷爷让我教他?”
胡萦儿惊呼一声,想到薛瑞的风评,连忙婉拒道:
“爷爷,薛世叔都教不了他,我学的这点微末本事就更教不了了,况且,他品性可不怎么好,还出入烟花柳巷,要是跟他待在一起,孙女的名声都要坏掉了!”
薛瑞在烟花柳巷冲撞了镇远侯府的小公子,脑袋被对方开瓢的事胡中也听说过。
只是以薛瑞目前的表现来看,他并不像传言中的轻浮浪子,因此胡中也没在意这些,现在胡萦儿提出此事,他也不得不考虑孙女的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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