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惇苦笑道:“叶大人有所不知,那刘晋乃是本监夏官正刘信之子,而夏官正因为一些事和监正有分歧,所以刘晋才这般胡乱攀扯……至于何书吏三人是否奉了监正差遣,本官已经发函去询问监正,想来过几天就有回函。”
“原来如此,不知下官可否当面问那刘晋几句话?”叶推官请示道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许惇招呼一声,让伺候的差役去传刘晋。
档房内,薛瑞正跟刘晋讨教问题,突然听人说推官叶茂勋要找刘晋问话,两人都是一愣。
刘晋在监中这般嚣张,无非是仗着父亲的面子,可叶推官那是顺天府的官员,主管一府之刑名,并不需要给他父亲面子。
现在被叫去问话,肯定是因他先前胡扯一通,要追问他一些问题。
“记住,实话实说就行,不要妄自揣测、凭空污蔑,叶推官可是能打你板子的。”
临走前,薛瑞低声叮嘱道。
到了茶厅,刘晋先行了礼,再看向叶推官。
这叶推官国字脸,长了一脸络腮胡子,目光锐利,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,看起来有些煞气。
许惇道:“刘晋,叶大人有话要问你,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不得有一丝隐瞒,听到没?”
“学生知道。”
刘晋赶紧点头。
叶推官翻了翻手中案卷,问道:“你可知诬告朝廷官员,是何罪责?”
刘晋傻眼了,他哪知道这条律例。
但也明白,叶推官这么说,是暗示自己先前攀扯监正之事,要真坐实了诬告之罪,肯定没他好果子吃。
见他无言以对,叶推官徐徐道:“诬告者,加所诬罪三等,若证实监正父子并未差遣何书吏等三人,本官或可判你个斩监候!”
刘晋脸都吓白了,急忙辩解道:“大人,学生推测此事或跟彭校书有关,是有事实依据的,并非诬告。”
“哦,你且说说?”
叶推官来了兴趣,做倾听状。
刘晋咽了口唾沫,涩声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那彭校书昨日在档房和世业生薛瑞起了冲突,扬言要教训薛瑞,而薛瑞恰巧就住在城外,今日学生听说何书吏三人殒命城外,就联想到彭校书先前说的话,认为这三人或许就是彭校书指使,去城外教训薛瑞的。”
厅中两人神色都是一凛,许惇手中的茶碗都抖了一下,溅出了茶水。
许惇顾不得烫,放下茶碗,拍着桌子喝道:“这么重要的事,先前你为何不报于本官?”
“两位大人容禀。”
刘晋忙解释:“不是学生不报,只是此事又有些不合理,学生便将这个想法给否决了。”
“哪里不合理?”
叶推官皱眉问道。
“大人,何书吏三人身强体壮,若真是受了彭校书指派,要去教训薛瑞的话,为何死的反而是他们三个?那薛瑞身体瘦弱,甚至还没学生壮实,别说杀死三个壮汉了,就连学生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,学生也悄悄查看了薛瑞,发现他浑身上下毫发无损,并不像经历过打斗的样子,因而将这个猜想给否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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