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瑞恍然,当时师公不肯见老爹,是怕影响他的决断,以免抱憾终身。
“师公着实费心了。”
薛瑞明白了胡中想法,惋惜道:“可惜昏…奸佞当道,我爹终究棋差一着,如今他身处诏狱,怕是要受不少罪,不过,若能找到指使他的官员,说不定能请对方出手,就算救不出我爹,让他少受些折磨也是好的,师公可知那陈姓官员是何人?”
“京中陈姓官员不下二十余,要想找到恐怕不容易。”胡中摇头。
薛瑞一咬牙,道:“那就只能大肆宣扬我爹被抓之事,让陈姓官员主动出面,我就不信这陈姓文官会见死不救!”
胡中倒是有些刮目相看,没想到薛瑞脑瓜子这么好使,竟然能想出这个办法。
以朝中文官们的节操和手段,得知薛元皓被他们牵连入狱,他们虽不敢强闯诏狱救人,可给锦衣卫施压还是能做得到的,那样薛元皓能好过不少。
然而,胡中却持反对意见。
“此事不妥,你爹敢参与此事,就是想让朝中大员们承他的情,若你宣扬出去,他们会出手不假,可最多也就是帮他脱罪,等你爹出狱,能做回天文生已是极限,落不到更多的好处,这个人情需要用到更重要的地方。”
“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爹在诏狱被日夜拷打吧,万一受不住……”
薛瑞不忍说下去。
“放心吧,你爹不会受刑的,老夫已经托人打点了,据看守诏狱的锦衣卫说,上面没有交代用刑,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你爹在牢中好着呢。”
胡中语气平静道。
“师公还有这门路?”
薛瑞大惊,原来锦衣卫那边是他老人家去打点的,看来师公当官几十年,还是有点人脉的。
“呵呵,小事耳。”
胡中似乎无意多说此事,转而道:“你爹那边不用担心,届时定然平安出狱,说不得会另有一番际遇,倒是你,此番被收充入监,须得谨慎行事,不要坏了你爹在监中的风评,免得贻误大事,懂了吗?”
“师公放心,这我省得。”
从胡中的话中,薛瑞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。
凭着现代人的先知先觉,他知道此次朝廷出征将会大败,但胡中话里话外,似乎也有同样的认知,总不至于他老人家也是穿越者吧?
薛瑞忍不住问道:“师公,您觉得这天象真会应验?”
“天象是否会应验,应验在何处,这我不知道,但我却知道也先此人极为狡诈,是连先帝都忌惮的对手,先帝曾评价也先的用兵风格,其中有一个诡字,想要击退瓦剌大军,非智将不可,而我朝大军权柄操于阉宦之手,战力定会大打折扣,遇到也先这种劲敌,难免会受些许挫折,陛下出于深宫妇人之手,跟也先这等强敌遭遇上,心里定然惶恐,很容易想到天象预示,再被随行文武这么一劝,估计马上就要想着班师了,等陛下回京,那才是宣扬你爹之事的最佳时机,到时候满朝文武,恐怕都要帮你爹说话了!”
胡中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。
“这样啊。”
薛瑞释然了。
原来胡中也不是先知先觉,而是基于合理的推断,不过,他还是低估了堡宗和王振的废物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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