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赵雄打完太极拳,气定神闲时,左良玉就开口了说道:
“九爷,我昨天晚上去了三十里地的沙沟镇,看到李海这几年同他的老表李安巡检,安插在码头的巡检所是给土匪烧了,但挂在旗杆上的尸体不见了。”
赵雄皱皱眉心想,看样子李海上面的人知道了,如果他估计不错的话,命令李海行事的人,就在方圆50里的范围内,那就是峄县了!
左良玉又说道:“我趁着天黑上了岸,码头上一片狼藉,后面装有漕粮的粮仓都给一把火烧了,里面一粒粮食没有。
后来寻到沙沟镇躲避的巡夫,说那天晚上有几千土匪抢粮,然后放火烧粮仓,粮仓的大火烧了一整晚,什么都没剩下。”
这时刘同勋走了进来,笑着说道:“扯淡,几千土匪,沙沟镇的老百姓还没有那么多人。
我估计沙沟镇的老百姓有胆大的,看见巡检所给烧了就把偷偷摸摸地把粮仓的粮分了,然后毁尸灭迹一把火把粮仓也给烧了。”
这话赵雄听了还是有谱的,点了一下头。
此时临近午时,韩庄镇比台儿庄镇还要热闹。
大街上,码头上,沿着运河的河堤上,看热闹的人群更是如潮似涌,冲冲撞撞,此起彼伏……
韩庄镇闸桥附近,从运河的船上下来的密密麻麻的人,码头上,有人快速地梳理好队伍。
绿色大轿在前,蓝色大轿在后,后面还有骑马的、乘车的、步行的足有好几百个人。
开道锣后面便是头戴黑红帽、手执长鞭的衙役,他们狐假虎威地吆喝着,挥鞭驱赶着路边的百姓。
在衙役的后面,则是旗、锣、伞、扇、昭、顶马、官衔牌。
跟随在两旁的是响板,也就是吹鼓手。笙、管、笛、箫、云锣、唢呐、铙钹、小鼓。
一路上,吹吹打打,热火朝天,缕缕行行,不见首尾。
赵雄带着自己的随从,自己骑着骡子,跟在绿泥大轿后面,要去祭拜坝神的石坝。
长长的队伍,要经过半个韩庄镇。
韩庄镇的十字街道两旁,店铺酒楼门脸儿,家家张灯,户户结彩,门上贴着滴着墨香的对联,比过年过节还要隆重非常。
当然,这也是商家一个招财进宝的极好机会,哪一家店铺都不会坐失良机的。
大凤酒楼俗称小黄鹤楼,在十字街口小山上,面向大运河。
与此同时楼前也已经是人山人海,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。
放眼望去,前面是大运河,河面百船骈集、桅帆蔽。
脚下便是黑压压的人群,形形色色、拥拥挤挤,看得清清楚楚。
三层楼阁,飞檐翘角,文兽雕龙。
上层窗开东西南北,八面来风。
下面一层前方临河开放,尽收万艘千帆。
此时大凤酒楼的三楼雅间,一位三十出头外罩一件白狐皮坎肩,脚下蹬高腰翘头马靴富家翁的正是安德海。
他正凭栏眺望,饶有兴趣地看着坝桥上的低级官员去拜祭坝神。
然后他跟聂百户装作气愤地讲道:“封闸节,封闸节,我们紧赶慢赶,还差一天就是不给我过,真是气死杂家了。”
聂百户在后窗笑了一笑没搭话。
韩庄不大,也就是有个千把两千人口,而大凤酒楼的后面,则还有两处绵延一两里的,非常醒目的建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