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渊公主荧的突然出现。
险些把林风的大脑烧到短路。
她那人情淡漠的一面以及对世界真相的只言片语。
都令本就对提瓦特世界有所怀疑的林风更加疑惑万千。
提瓦特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。
魔神思维里奇怪的思维钢印。
丢失的魔神权能。
刻印着提瓦特人命运的虚假之天。
还有太古纪元、衔枝之年、箱舟开门之年,第一王座降临,第二王座降临,葬火之战,以及两位王座和远古龙王之间绵延多年的战争。
这是记载在《日月前事》里的内容。
林风并没有看过真正的详尽的《日月前事》。
仅仅只是看过一个类似大纲版的。
按照荧所说。
日月前事里的内容是绝对的禁忌。
别说看过了。
哪怕是深入去想一下都会惊动已经沉睡的天理。
林风突然多了一个想法。
天理那么看重《日月前事》。
那这本书到底是谁写的?
而且奥罗巴斯只是看了一眼,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。
真正的《日月前事》里到底写了什么?
“这个世界,秘密很多啊。”
初窥提瓦特的隐秘,林风心头难免有些慌张。
荧的离去。
也就意味着深渊浸礼者的事情已经解决了。
“走吧,咱们回去吧。”
林风手里拿着盐尺和盐盏,招呼了一声。
优菈没有听到太多东西。
或者说。
荧压根就没有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。
这位深渊公主说话的方式和谜语人差不多。
话里话外的意思。
都是邀请自己这位噬神者拥抱深渊,和她一样坠入黑暗之中,与七神和天理彻底为敌。
“这些真的是盐神的神器么?”
见林风恢复正常,优菈也松了口气,转而问起了他手中那两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东西。
无他。
实在是这俩东西看起来太平凡了。
优菈也是见识过神器的。
林风手里就有。
哪怕是蒙德那个已经失去了力量的天空之琴。
在每年羽球节展示的时候,一样光彩夺目。
所以她实在是想象不到,这样两个黯淡无光的东西,甚至有一个里面还装着半罐子盐的东西,居然是神明的造物。
“是啊。”
林风点头道:“盐神赫乌莉亚的神器。”
说着,他叹了口气:“这位懦弱的神灵,连一把武器都没有。”
“这盐盏的作用,是里面永远都有一半的盐。”
“盐尺的作用,是将它插入地面后,土壤之上便会如涨水一般被盐覆盖,越是深入,盐便越多。”
林风还为优菈展示了一下这两件神器的作用。
就如他所说。
盐盏与盐尺所创造出来的盐,几乎是无穷无尽的。
并且品质细腻,要远超于璃月市面上流通的食用盐。
“这位神的权能,还真是奇特呢。”
优菈一边呸呸呸地向外吐着,一边评价道。
她刚才出于好奇。
用手指蘸了一点盐盏和盐尺造出来的盐。
然后她就得出了一个鉴定结果。
真就只是普通的盐啊!
而且。
真的好咸啊!
“和尘之魔神哈艮图斯一样。”
“哦,不。”
“她的权能甚至还不如哈艮图斯。”
“起码哈艮图斯还能掀起漫天的沙尘攻击敌人,她呢,用盐把对手咸死么?”
林风啧啧地评价着。
赫乌莉亚是个好神没错。
可她这个权能,也是真的弱到离谱。
也怪不得她当时会放弃领地一退再退,一直龟缩到地中之盐的位置,结果还是被自己的信徒背刺了。
“欸——”
说到这,林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。
赫乌莉亚这么弱的神明能有那么多信徒。
该不会就是因为她能造盐吧.
无论是古时还是现在。
盐都是硬通货。
璃月的七星八门里,就有一个银元厅是专门掌管盐业的。
也就是说。
如果没有魔神战争这档子事。
只要信奉可以无穷无尽造盐的赫乌莉亚,便能轻易地掌握到极其惊人的财富。
当林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优菈的时候。
她也很难不赞同这个观点。
并且还感叹道:“以利益而集中在一起的信徒,哪里会有那么虔诚。”
“嘿嘿。”
林风一耸肩膀,略显嘲讽地说道:“越是善的神明,就越是容易被自己的信徒欺凌。”
“赫乌莉亚被自己的信徒杀了。”
“布耶尔被自己的信徒囚禁了。”
“迭卡拉庇安被自己的信徒背叛,最终这些叛徒联合巴巴托斯把他给推翻了。”
说到这里。
林风突然闭上嘴巴,不再继续说下去了。
接着再说下去。
就又要涉及到魔神为什么非要爱人这个问题了。
那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。
关于神明的讨论也就到此戛然而止了。
林风让优菈将盐盏和盐尺都收到萍姥姥送的铃铛洞天里。
这玩意看着不起眼。
可实际上却最能引人注意。
尤其是璃月八门之一的银元厅。
一旦有人拿着这东西图谋不轨,璃月的盐业直接就毁了。
而且钟离也不会允许有人拿着这东西去肆意破坏璃月经济的。
按照原本的世界线。
钟离在取得这两件东西之后并没有留下,而是直接丢到大海里封印了起来。
“神明的造物,哪有什么无用之物。”
这是林风的评价。
哪怕是毫无战斗能力,也足够在经济上摧毁一个国家。
荻花洲与仙人们居住的绝云间之间隔着一条宽广的碧水河。
作为璃月四通八达的重要水路。
碧水河上的船业十分发达。
林风并没有急着带优菈渡河。
而是找了一个茶摊,一边听南来北往的商客聊天,一边欣赏着荻花洲与碧水河上的美景。
“移宵导天真君。”
望着奔涌壮丽的碧水河,优菈默默念出了一个名字。
之前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等甘雨的时候。
林风和她讲过不少关于仙人的故事。
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移宵导天真君。
一位为璃月奉献了全部的仙人。
眼前这条宽广的碧水河。
就是移宵导天真君流出的血液汇聚而成。
“仙人之威,恐怖如斯。”
优菈感叹一句,然后默默地喝下一口粗茶。
与璃月港的茶摊的一样。
碧水河这里的茶摊也都有说书先生。
只不过没有璃月港里的说书先生那么衣着光鲜。
讲的评书也没有城内那几位讲的那么好。
想来也是。
若是有那个本事到璃月港讨生活。
又有谁会愿意到这简陋的地方来呢。
不过璃月的说书先生似乎都有一个通稿。
几乎每一位说书先生最喜欢讲的,都是岩王帝君庇佑璃月的往事。
唯一不同的。
就是他们用的修士手法不同。
美化的词句和故事也不同。
这其中自然就不免包括了一些极为夸张的事情。
比如什么一枪斩杀魔神,一枪定璃月万古安宁的夸张手法。
和钟离还算是比较熟悉的林风。
对此也只是一笑而过。
相比于那些背叛神明的混蛋信徒。
璃月港对于岩王帝君的信仰还是很坚定的。
只不过这信仰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,就不一定了。
“这位先生,可有时间聊一聊么?”
就在林风和优菈认真听说评书的时候,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坐了过来。
还像是做贼一样四处看了一圈。
“你是?”
林风眉头一皱。
不认识的人。
他又仔细想了想。
确实不认识。
难道又是夜兰伪装成别人的样子来试探自己了?
不应该啊。
那女人上次就差点挨打,对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应该都有数才对。
怎么会没事又来找揍。
“打扰先生了,我的名字叫做宛烟,是一位考古学家。”
眼镜女子的自我介绍否定了林风的猜测。
她那风尘仆仆的脸庞和衣角裤腿沾着的泥巴,以及离得都能闻到的泥土腥气。
似乎也在印证着她考古学家的身份。
宛烟?
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。
林风略加思索。
便想起来了。
这位是盐神赫乌莉亚信徒的后代。
也是璃月极罕见的不信奉岩王帝君的人。
自己这刚从荧那里获得了盐神的神器,就引来了这位盐神的信徒。
是不是有点太巧了?
“先生请不要误会。”
“方才只是见先生气质非凡,对璃月的历史又颇为了解。”
“最关键的是。”
“您不信那些说书先生的盲目吹嘘与文笔美化。”
“所以便冒昧前来,想请教先生几个问题,或许能获得一些与普通学者不同的答案。”
宛烟解释着自己找上门来的原因。
听得林风差点乐出来。
自己气质非凡?
谁家气质非凡的人在这么一个破茶摊,喝着难以下咽的劣质茶水,还能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人天花乱坠的胡说八道。
夸自己还不如去夸优菈了。
起码穿着璃月服饰的优菈,显得比在蒙德时的精气神都要好得多。
这宛烟来找自己。
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刚才随口点评了几句评说里夸大的地方。
让一向坚定认为摩拉克斯是恶神的宛烟觉得找到了知己。
这才厚着脸皮找了过来。
见林风只笑不说话。
宛烟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了,却还是一板一眼地说道:“先生若是不便,那宛烟便不再打扰先生了。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
“只是你准备问的问题。”
“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,尤其是在这里,不怕成为众矢之的么?”
林风轻描淡写地就戳穿了宛烟的心思。
这话说得宛烟不由大惊失色。
自己在璃月算不上什么有名气的考古学家。
并且她也是从未见过对岩王帝君的不满说出去。
眼前之人怎么会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!
“摩拉克斯是一位遵守契约的神明。”
“死在他手上的神明,无一不是打破了某种契约。”
“言尽于此。”
“你自己想去吧。”
“赫乌莉亚的,信徒。”
林风呵呵一笑,起身结了茶钱。
和优菈一起离开了。
留下宛烟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。
“那人是赫乌莉亚的信徒?”
离开茶摊有一段距离了,优菈才开口问道。
她也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。
怎么才提到盐神,就碰到了她的信徒。
“还是个很狂热的信徒。”
林风随口说道:“同时还坚定认为赫乌莉亚就是摩拉克斯杀的。”
“所以我才说。”
“人都是会善于美化恶行的。”
“蒙德人害死了庇护自己的神明迭卡拉庇安,反手还给他安了一个暴君之名。”
“而在传承几千年后。”
“那个为蒙德连命都不要的神明,就真成了暴君。”
宛烟的想法。
和蒙德人污蔑迭卡拉庇安何其相似。
明明就是自己的先祖杀死了自己的神明。
事后将凶器折断奉还。
就变成摩拉克斯杀了赫乌莉亚。
甚至还心安理得的代代相传到现在。
像宛烟这样熟读历史的考古学家,都能对这件虚构的事情坚信不疑。
“先生,先生,请您等一等。”
就在优菈对迭卡拉庇安的遭遇唏嘘不已的时候,身后又传来了宛烟的喊声。
听到这声音。
林风一撇嘴,咂舌道:“啧,这女人,还真是锲而不舍。”
一旁的优菈笑了一声:“谁让你戳到人家心里的痛处了。”
宛烟快步跑了过来。
再次见面。
她先是双手撑着膝盖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直到气喘匀之后。
宛烟才开口道:“先生,我还是不明白。”
“赫乌莉亚是一位善良的神明,可是她却被摩拉克斯无耻地暗杀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“我承认我是赫乌莉亚的信徒。”
“但我并没有替赫乌莉亚辩解的意思。”
“为此我更是调查了许久,而那些古迹里,无不在确认着赫乌莉亚是被摩拉克斯暗杀的这种事情。”
优菈认真地听宛烟说完。
心头莫名涌上一种荒谬的感觉。
还真就是林风所说的那样。
人们总是会为自己的恶行做各种美化,甚至将弑神的黑锅甩给了与这事无关的岩神摩拉克斯。
林风这边也没有立刻回答宛烟的问题,而是反问了一句。
“你去过地中之盐的遗迹了么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
“进去了么?”
“进去了。”
说到这。
宛烟的表情有些古怪:“那里原本有着一处极为复杂的封印,我曾数次找人试图解开封印,无一例外都失败了。”
“可昨天我再次前去的时候。”
“却发现那处封印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解开了。”
林风点了点头。
又问道:“所以你这是从地中之盐出来,准备到荻花洲的渡口前去璃月港?”
“然后正好就碰到我说了一些反驳岩王帝君的话。”
“你就觉得遇到了知音,便上来找我诉说赫乌莉亚的事情,试图找到哦啊能够和你志同道合之人?”
这一通话说的宛烟脸红了起来。
因为完全没错。
她确实是这么想的。
“呵,如果你这么想的话。”
“那你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林风摇了摇手指:“我个人是非常敬仰岩王帝君,反驳那些评书的话,只是因为他们错得很离谱。”
“我虽然不信奉岩王帝君,但却十分信任岩王帝君,也很懂岩王帝君。”
“所以你如果想找知音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