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家弟兄严守天王哥哥嘱咐,接下来与官家打交道尽可能委屈求全,谨慎行事,如此这般过一年有余,张叔夜亦奉调离开济州,新任济州知府对征缴湖泊税赋又有风吹草动。
这日,武松正在教授徒弟武功,突然有晁盖家小厮拼命跑来:“武二爷大事不好,官军自五丈河运送泰山的花石纲过东溪桥,因为桥洞太窄说拆就拆。晁大爷坐落在那桥头正上面的房子待不住了,势必被连带拆了,晁老爷子待在里屋不让拆,眼看要砸死在里面。”武松听说直吓得魂飞天外,心道:“晁盖哥哥不在了,晁伯父遭人欺负要砸死在屋里,当兄弟们的哪里还有脸再活?”
一路飞奔过来,见晁盖媳妇哭哭啼啼,又是心疼又是埋怨:“嫂嫂这是不把俺这些人认作亲兄弟,也不早点招呼!”晁盖媳妇指指桥头屋里,哭得更厉害了。
武松看看那屋上站着几个官兵,一个军官模样的指指点点,该是负责运送的制使了,于是冲那人吼道:“尔等快点滚下来,再敢揭下一片砖瓦,人人不得活命!”,这时阮小二也已赶到院里,与武松对望一眼,二人心领神会,小二径自抢进屋去了,武松一个纵身,便翻上了屋顶。
那官军看见有人敢要阻拦,不由大怒:“你是什么人,胆敢阻拦花石纲运送,显是不要命了!”武松道:“盖一个看着玩的玩艺,劳民伤财,拆桥扒屋,人家说建屋搭桥都是积阴德的,拆桥扒屋不怕丧阴德吗?”
那军官大怒:“运送花石纲乃皇帝亲命,我看谁敢阻拦!”武松不由冷笑:“为朝廷做事就可以不让人活了?下面有人却要拆屋,你敢不住手?”
那制使道:“他自己活得不耐烦,赖在里面不出来,怨得着我?”武松阴沉了脸:“你待怎地?”那人傲慢地一撇嘴:“不管他,想活就自己出来,不想活就死里面。”
这时小二抱着晁老爷子缓缓走出来,两颊泪流,双目喷火,向武松高声叫道:“武二哥,晁伯父在屋里被这几个贼人砸着了,已然不在了!屋顶上的那几个混账不用活了。”
武松刚才还投鼠忌器,不敢在屋顶上打斗,怕更伤了屋下晁伯父。眼前晁伯父竟然被砸死在屋里,此时悲极愤极,哪里还按捺得住,当真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:“好,好,我不会算帐,只知杀人偿命,你要我伯父怎样,我便待你怎样,不会委屈了你”,伸掌向那人抓去。那人武功不弱,但见武松无招无式,随手便抓,正待抵挡,哪料对方一抓来得奇快,伸手隔挡不住,竟然被重手连点膻中、中脘两处大穴,立时委顿不堪。武松拎住领口,暗中使劲,远远抛下水去,却落在了五丈河正中央。那人本来水性极佳,穴道被点,象一滩泥被扔下去,立时被淹个没影,河面上只见气泡与水花。
屋顶其余几个官兵吓得呆了,武松往来纵横,没有人来得及挪上半步,与那制使一样被扔进了河里。岸上其余兵丁要救,武松喝了声:“这几人无端害死了我晁伯父,谁敢救他,我便扔下谁去!”可怜几个官兵刚才还恶毒骄横,瞬间淹死在五丈河里。
武松兄弟们再一声呼喝,众乡亲便将运送泰山花石纲的船只砸个稀巴烂,也免了拆桥与疏浚河道的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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