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间微凉,街上行人熙攘,待申青去到地方差不多到了翡翠城的边缘,日头也爬上了肩头。
此间山水透着温柔平和,漫山遍野郁郁葱葱,芳菲争奇斗艳,姹紫嫣红缭乱眼神。
花香到处飘,寻着愈发浓郁的方向前行,仰头便看到了此行的终点。
黑金山庄。
湖边经久无人打搅,而光阴则于微风撩拨的柳条间隙轻柔穿梭,那边独坐的身影不曾摇摆。
因为那人趴着睡着了。
焰绾韵鬓云乱洒遮挡半张睡颜,朱唇微翘,明眸紧闭,气息甚是干净纯洁。
眉如新月、弯若柳叶,羽睫轻颤隐透晨光。又纵观巍峨绵绵,侵吞吊坠彰显汹涌的窒息,纱衣也难掩其高涨的胸怀。
观其妖娆后背。
宽松衣裙笼罩潜力无穷的妍姿曼妙,蜂腰盈盈一握,宽窄柔顺鲜明,裙裾隔开两条光洁大腿。
起风了,湖水潋滟十色,浪涛层叠起伏,一层紧跟着一层撞向岸边。
噗……噗噗……噗……
似吵到了她,悠悠醒转,一双明眸初现浑浊进而清晰,目中映出一张不算太俊逸的脸。
焰绾韵娇嗯着抬起双臂尽情舒展腰身,接着腰腹展现的紧致柔韧有些夸张了,前弓的岩峦显然不及郑掌柜的谦虚。
最后隆起的胸膛缓缓下落,呼出粗重浊息,清醒了许多。
“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喂狗。”
“……数年不见,老师还是这般刚强美丽,我都老了。”
焰绾韵将滑落的裙肩拉上去,胸前的一抹春景跟着藏起来,衣服穿好了自然不给看了。
“少跟我放文屁,说吧,干嘛来了。”
申青咧嘴笑着,两排牙齿洁白整齐,来到她对面坐下,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。
放下了酒葫芦和妆粉的精致礼盒。
还有郑掌柜额外送的小礼物,檀木的木盒,外头的绳结非常漂亮没敢拆开,她说对方见了一定喜欢。
焰绾韵鼻翼微搐,眉头收束转而松弛,侧目打量着那个造型精致的葫芦。
“仙元山五十年酒仙陈酿。”
申青眉宇上扬,惊道:“老师隔着葫芦都能猜出来?”
葫芦口木塞沾染的一缕酒香可谓微弱,能闻出来且准确说出酒名乃至年份。
要么是实力高深莫测的强者,要么是嗜酒如命的酒鬼疯子。
她真正的境界申青不清楚,爱喝酒这一点从认识她就知道了,时常酒不离手。
焰绾韵冷道: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憋好屁,这次打的什么主意,若是求我教你武学,免了吧,提着东西赶紧滚蛋。”
好嘛,自以为矛盾没了竟是申青的一厢情愿。
一语中的,掐断了申青的心思。
怎么办,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从长计议,真实目的先放一放吧,等关系缓和了再试。
申青赔着笑,“怎么会,太久没见老师,想老师了,过来探望探望。”
说着,申青打开妆粉的盒子,日光一映,瓷瓶闪亮夺目,美观大方,价值不菲。
焰绾韵眉眼微抬表露诧异,旋即收敛,眼底古井无波。
“一点心意,也不知道老师喜欢什么,随便买了一些。”
焰绾韵不言不语的瞥了一眼,捡起手边带着牙印的笔杆,蘸墨点纸,落笔娟娟挥洒自如,好比行云流水的老练不逾矩。
亭子里,二人对坐,一方宁静任浪花拍岸也只会更加清幽。
申青没等到她对礼物的评价也不着急,移步走向她身后,一双大手捏向柔软双肩,一边按摩一边观赏。
“老师又在给谁立规矩?”
“城东镖局开张,没有事先报备,本该关门停业等候审批,查明原因为府衙小吏索要常例银无果,遂横加阻拦,致其上交公文迟迟未能批复,镖局上报无门,故出此下策引人瞩目。”
“那该怎么办?”
“没吃饭么。”
“没……噢,是。”申青手上加大了力气。
“证据确凿,徇私者杖二十,收押入监听候发落;府衙加急审批,限一天内给予答复;镖局允许开门但不能营业。就这么多。”
申青懂了,问道:“老师也真是忙,什么都要老师亲自出马,下面那群人是饭桶么。”
“新上任的知府马上就到,到时就好了。”
关于焰绾韵的官职,比较特殊,无论她去到何地都能稳压最大的官一级,谁来谁俯首。
具体的职务申青忘记了,她跟皇帝好像是亲戚还是别的什么,关系挺复杂。
纵观黑金山庄上下,除去几个浇花、扫地的侍女,貌似就她一个人住。
偌大的地方,山美水美,藏着一位权势滔天的人物,实力高深莫测,来历背景令人捉摸不透。
申青记得没错的话,翡翠城辖下的十七个县何其庞大,历年向九地仙门送去的委托却是最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