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国,魏家庄外。
一场大战后,山庄一片废墟。
倾颓的屋舍,塌倒的泥墙,四散的火星在夜空星星点点,断裂的梁柱升起浓烟缭绕。
晓星残月,月色下的庄园,破败,寥落,再不见往昔人烟。
河边,断桥。
一道人影孤独的躺在地面,他一身灰黑色短打劲装,包裹着健硕的身材,额间发带殷红,似是血线织就。
一头碎长的灰白色头发,凌乱的披散在肩上。面上,一道自眼角起,经鼻梁到唇边的狰狞伤疤贯穿全脸。细密的胡茬,灰白色皮肤,显得他阴森而强大。
这似乎,是个死人。
月下,一道墨色人影缓步走来。空气里,沉凝绵密的真气铺天盖地,压的人喘不过气。
随着人影的靠近,浓郁厚重的血色遮掩天地,悬于当空的明月,也被映的一片血红。
他的腰间悬戴一柄奇特的长剑,剑身呈铜黄色,前宽后窄,剑柄细短,仅一掌之握。
人影逐渐走到桥头,立足。
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子,人影沉思片刻,然后弯腰屈腿,盘坐于他背后。
他双手掐诀,奇特的印法不断变化。空气里,明黄色的真气缓缓流淌,包裹住地上“死人”的身体。
随着印决变化,“死人”开始痛苦挣扎,他的喉咙发出凄厉的惨叫,回荡在夜空里,显得诡异,恐怖。
印法愈急,真气也不再是明黄色,滔天的血色光芒粘稠如浆,化作真气长龙,疯狂的自“死人”七窍涌入。
男子的惨叫声愈发激亢,黑红色的鲜血自他眼角,唇边,耳室不断渗出。
良久……
夜色逐渐寂寥,弥漫的血色真气也烟消云散,地上,“死人”再度落于地面。
他的肤色不再灰白,透出淡淡的红润光泽,空气里,“咚咚”的声音若有若无,似乎,是心跳声?
墨色人影收功而立,他的呼吸略有几分紊乱。调整一番后,他伸手,解下背后的双剑,插于地上。
双剑一黑,一白,剑身刻有奇特纹路,单面开刃,形如直刀。剑刃狭长,刃口极薄,吹毛短发亦是容易。
“飞鸟游过,触其刃如斩截焉。”
它是,黑白玄翦。
半晌之后,地上男子缓缓睁开双眼。眸色漆黑,渊深如狱,隐有血弧一闪而过。
他轻轻摇晃头部,活动几下肩膀,缓缓站起身来。
随着他的起身,空气里陡然出现一股巨大的杀气,凝如实质的黑红色真气扑散天地,压的断桥吱吱作响。
男子微眯双眼,他的神色浮起几分惊疑。
他,没有死?
感受到身后那道熟悉而强悍的气息,男子缓缓转身。他寒狱双眸泠然望向人影,冷冷开口道:“掩日?”
“你醒了,黑白玄翦。”这道声音幽深莫测,年龄难辨。
“我,还活着?”玄翦开口,他伸手,拔出黑剑。
掩日深深注视着玄翦,开口道:“你与纵横的一战,早已结束。”
玄翦沉默,开口:“是吗?我输了啊。看来,不是纵横没能杀死我,而是罗网不希望我死。”
掩日幽幽开口:“你的命运,就如同这把白剑,经历破碎重铸,才能所向披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