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……言语太不堪,我不说!”苏去病犹豫了一下,却是十分坚定地摇头。
言词不堪?
王煜听到苏去病的用词,不由得瞪起眼睛,当即意识到这里大有文章。
虽然大明贵妃的地位下降,特别并没有听闻静妃特别受宠,但那亦是高不可攀的皇妃,不是程信之流能随意编排的。
即便静妃确实是商户出身,一旦有人胆敢出言不敬,轻则要面临牢狱之灾,重则亦可以满门抄斩。
宋澄知道苏去病还没有意识到身份超然,便认真地劝道:“说吧!此事关乎帝王的颜面,若他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,那么他们整个程家都得陪葬!”
苏去病选择了相信王煜,便将程信刚刚不敬的话语说了出来,而且还透露还有两个公子哥可以为证。
王煜突然发现江南颇为陌生,却不知他们早已经无法无天,还是个个都是法盲,竟然什么话都敢往外说:“咱们要不要先办他?”
“算了,暂时还不好打草惊蛇!”宋澄已经暗暗将程信放上了死亡名单,却是另作打算地摇头道。
外面的春雨还在下,但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。
侯昊天显得有几分疲倦地从床上起来,跟普通的衙内不同,而今他代表着父亲加入江南商号,亦是江南商号的核心成员之一。
虽然他的经商能力连同辈的郑勋都相差甚远,但拥有很强的政治天赋,在江南商号中亦有着清晰的定位。
当他在思思的服侍下来到外面的客厅,这里的酒桌已经齐聚几个公子哥,为首的正是最为稳重的郑劼。
“伱们谈你们的正事,我反正就是一个武夫,失陪一下!”李忻看到随着出现的女人头发很凌乱,却是红着眼睛般地走过去道。
郑劼看着李忻拉着思思的手朝着里面走去,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,知晓这种人注定是成不了大器。
“奴家还没洗呢!”
“这样更有味道!”
……
里面传来一个简单的对话,而后那张结实的大床又开始奏乐。
侯昊天对这种事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,却是自诩风流地打开画扇道:“刚刚京城那边传来了确切的消息!”
“朝廷究竟是什么动静?”郑劼知道这是正事,当即认真地询问。
王越遇刺,这个事情可大可小,而今主动看朝廷的反应。其实最好的结果是朝廷知难而退,但以当今天子暴虐的脾气恐怕不会轻松善罢甘休。
王延傲等人知道侯昊天是搭上了京城厉害的人物,顿时亦是纷纷好奇地望向侯昊天。
侯昊天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,这才透露最新的情报道:“皇帝得知王阁老遇刺,当即便召集重臣商议!”
“他们说了些什么?”王延傲显得好奇地追问。
只是话刚出口,却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,京城消息那边再如何灵通,亦不可能知晓这场会议的内容。
侯昊天显得神秘一笑,显得云淡风轻地端起酒杯道:“皇帝十分的愤怒,不过还是听闻了刘棉花的方案,要王越坐镇南京指挥各府推行政令。”
“他人在南京能做得什么?”
“皇帝未免太高看王越了,谁理他王越的政令!”
“以咱们苏州府为例,他王越的政令有人会执行吗?”
……
虽然不明白侯昊天是如何探听到这么隐秘的会议内容,但得知朝廷的方案后,却是纷纷进行嘲笑起来。
即便王越真下到地方都未必能够推动政令,而今王越在南京城就想要办成这个事情,简直就是痴人说梦。
侯昊天知道废银令几乎是无法推行了,接着又抛出一个消息道:“有意思的是,皇帝竟然想要下江南!”
“皇帝要下江南?”郑劼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,闻言当即愣住了。
咦?
王延傲等人的眼睛顿时一亮,却是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李忻已经办完事,正提着裤子走出来道:“他如果真下江南,那么所有问题便可迎刃而解,你们家的大人不是早就想那样了吗?”
王延傲的注意力转到李忻身上,却是注意到跟着出来的思思姑姑眼睛充满着怨念,这李忻不愧为有名的快枪手。
说着最硬气的话,但雄不过三秒,还真丢了男人的脸。
“皇帝下江南的可能性大吗?”郑劼已经心动,却是认真地询问。
王延傲轻轻地摇头,显得十分肯定地道:“此事还不清楚!不过如果皇帝真下来,我会第一时间接到消息!”
“希望他真的下来,那么所有人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!”李忻想到自己家遭到朱家的抛弃,亦是积攒着怨气地表态道。
郑劼等人虽然没有说,但心里还是同意李忻的想法。
虽然他们现在能够制止朝廷的废银令,但真正想要一劳永逸,特别想要恢复高利贷金融和废除开中法,其实还得解决紫禁城的那一位。
侯昊天喝了一口酒,便继续透露情报道:“咱们除了防范松江知府徐鸿和杭州知府钱森外,亦得注意即将到任的宋澄!”
“京城那个宋青天?”
“什么青天,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!”
“他是在京城没机会贪,这到了地方金银和美人推他那边推,我不信他不收!”
……
在得知大名鼎鼎的顺天府尹宋澄被派下来,在场的公子哥们压根不当回事,甚至充满着轻蔑地说道。
阿啾!
宋澄只是喝了两杯酒便选择离开,但走到后院的时候,突然间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,却不知是谁在咒骂自己。
马车刚刚出了街口,王煜突然警惕地道:“程信在后面跟着我们!”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
宋澄的眼睛仍旧闭着,却是淡淡地吩咐道:“你赶车吧!”
王煜当即取代摘月楼的马夫,而后改变了行驶的路线,朝着另一个方向抽打着马匹,让马车在春雨绵绵的青砖街道奔驰。
由于是雨天,所以街道上的人很少,故而马车的速度并不慢。只是马车甩掉后面的一帮打手,但还是被骑马的程信咬住了。
“小子,你亦不打听打听,这苏州城谁敢惹小爷,你当真不晓得死字怎么写!”程信将马车堵在一个巷道中,显得无比得意地叫嚣道。
王煜已经从马车下来,却是困惑地扭头望向马车里面的宋澄:“你是故意的吧?”
“苏去病安排两个随行假冒我们跟他上马车,还故意将脸掩得严严实实,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程信不是蠢人,自然知道我们两人会从后门离开!”宋澄从马车跳下来,亦是轻轻地点头道。
王煜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经堵住巷口,却是困惑地望向宋澄道:“咱们现在下手是不是太早了些?”
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程信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下竟然没有跟上,当即意识到对方不是善茬,显得惊慌地质问道。
王煜并没有忘记那一刀之仇,却是淡淡地道:“要你命的人,将他拿下!”
程信发现自己踢了铁板,当即策马想要逃离这里,这才转头便是眼前一黑,而后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。
“我刚刚重新思考王阁老遇刺的过程,江南跟京城那边恐怕关系十分密切,所以咱们还得快刀斩乱麻,或许可以从程信身上进行逐步突破!”宋澄看到倒地的程信,这才回答王煜的问题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