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原来历史中的弘治朝是孙子当道的时期,在那个时期压根没有对外战事,对蒙古的混乱和统一压根不闻不问,对兵部官员的要求其实是能跪就行。
现在自己希望的兵部官员是有血性的汉子,在多番考察兵部左侍郎吕雯和兵部右侍郎张海后,最终都没有将辽东总督的位置给这两位“顶尖军事人才”。
尽管朱祐樘知道张海是求和派,但现在战事面临困境之时,竟然跳出来扯后腿,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烦闷。
纵使自己将所谓的清流排斥到官场的角落,但跪党仍是随处可见,而今还占据着兵部右侍郎的要职。
“陛下,请用茶!”韩幼英感受到朱祐樘的不快,跪下递茶的头明显更低,亦是将自己的姿势放得极低。
她现在的心态已经慢慢发生了变化,不管眼前的男人要怎么样,只要这个男人能够开心起来便好。
朱祐樘看着眼前温顺的女人,亦是意识到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:“朕今天将你们叫到这里部议,是希望你们兵部能够拿出一个可行的解困方案,而不是遇到困难便一心想要退缩!”
“陛下教训的是,臣等谨记!”兵部左侍郎吕雯自然不会放过打击张海的机会,当即便大声表态道。
张海其实只是想表明自己求和的态度,让史书给自己留下隆重一笔,根本不指望眼前的暴君能够采纳:“臣亦是想要向陛下献策,还请陛下明察!”
徐鸿等司职官员默默地交换一下眼色,却是知晓眼前的两位侍郎各自打着算盘,只是这场争斗兵部烧到了御书房。
“陛下,臣以为可传旨辽东巡抚张锦即刻调兵遣将支援前方,大明以大军拔除这两个反叛的卫所,亦可震慑各方蠢蠢欲动的女真人!”兵部左侍郎吕雯意识到朱祐樘是主战派,再次提出自己的方案道。
虽然辽东总督人选至今空缺,但辽东巡抚被朱祐樘亲自安排了人选,正是原大理寺左寺丞张锦。
张锦是成化五年的进士,是少有出身边卫而金榜题名的天才。其祖张敬曾任元朝参知政事,于明初被谪戍,迁居岷州。
虽然出身边卫,并没有名师教导,但张锦的天赋极高,又勤奋好学。起初学习佛学,后学道家,及读儒书,攻苦力学竟以所得考取进士。
大明的官场很讲究关系,张锦虽然开创边卫子弟考取进士功名的先河,但仕途并不顺畅,仅仅只是以观政进士起身。
入仕二十一载,仅是大理寺左寺丞,但在部考成绩的成绩优异,结果被朱祐樘破格将张锦升迁辽东巡抚。
由于蒙古突然出尔反尔,而今大明征讨海西女真的重担落到辽东巡抚的肩上,可谓充满了戏剧性。
兵部尚书刘宣越发显得稳重,却是出言制止道:“吕侍郎,刚刚张侍郎说得在理!不说集结辽东军和建州卫花费甚巨,时间未必来得及!为今之计,是要寻得能够巧妙解决困局的办法,而不是不计成本将兵力派出塞外!”
在辽东总督的任职期间,却是知道朝廷动动嘴皮子调兵容易,但每个兵卒的调动都需要消耗大量的钱粮。
虽然不能说吕雯的方法不能奏效,但调派十万大军去打两个人口加起来不足十万的部落,哪怕取得胜利亦是得不偿失的胜利。
兵部职方郎中卢辉等司职官员默默地点头,虽然张海的求和不靠谱,但吕雯这种做法亦是不可取。
“臣以为咱们获得的海西军情已经严重滞后,如今不宜朝廷来指挥战事,而是保留前线长官继续指挥作战。朝廷现在可以在外交上做文章,当即解除额穆部的额穆卫称号,号令其他五大部落围剿额穆部和阿勒楚喀部。”徐鸿站了出来,当即说出自己的见解道。
咦?
兵部尚书刘宣听到徐鸿的提议,不由得认真审视这一位低调的恩科进士。
“臣附议!”兵部职方郎中卢辉等官员意识到徐鸿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切入点,当即便是附和道。
朱祐樘的脸上终于是浮现一抹笑意,发现终究不全都是张海和吕雯这种草包,亦是存在一些杰出的青年才俊,便是默默地品尝着韩幼英递过来的茶水:“徐鸿此言合乎朕心!既然如此,兵部拟文上奏,今日便向额穆部发出檄文!”
“臣等遵旨!”兵部尚书刘宣看到皇帝有了决断,亦是带领兵部所有官员恭恭敬敬地施礼道。
由于针对海西战事已经商议完毕,兵部尚书刘宣很识趣地带领兵部官员告退。
兵部职方郎中卢辉等司职官员虽然很想瞻仰龙颜,但亦是知道而今能够到这里是一份殊荣,却是不能强求太多。
朱祐樘看到兵部官员退下,便将目光落在面前这个身穿紫衣长裙的长腿女人身上,更难得的是她的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。
韩幼英很是识趣地站了起来,知道朱祐樘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,而后默默地走进阁楼里面的休息区。
京城这里是翻云覆雨,远在几千里外的海西地区则是刀光剑影。
噗!
噗!
噗!
……
一支打着赵字旗的先锋队沿着山路想要夺下前面的小山包,只是女真人在这里囤积重兵和设置栅栏,漫天的箭矢逼得明军不得不退回去。
赵承庆部队面对额穆部组建了一万五千人的军队,并没有选择正面厮杀,而是选择避其锋芒,从其他路径离开。
只是天意弄人,原本地图标着的长蛇裂谷,却是不知何时裂谷已经被坍塌的山石封道,致使眼前成为绝谷。
赵承庆想要率部撤出来已经迟了,这个长蛇谷的地形跟其他山脉相连,出去的路仅仅只有一条,成为名副其实的困龙谷。
结果遭到后面追来的额穆部切断后路,致使赵承庆所率的兵马全都困在这里,只能选择向山海关求援。
只是恶劣的情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原以为可以躲在山谷二三个月等待援军,结果早上还看着源源不断的泉水,突然间便已经干枯了。
在任何时候,水源是军队最需要的生活资源,亦是他们能够坚持下去的底气。若是没有水源的话,他们顶多只能坚持七日,像极了当年土木堡的糟糕情况。
“侯爷,咱们已经挖了十米仍不见水源,士兵已经挖不动了!”参将陈大胆看到情况如此不乐观,显得心急如焚地道。
赵承庆的左臂中了箭伤,望着晴朗的天空无奈地道:“杀马饮血止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