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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五章 新老交替,海金谁主?

徐鸿艰难地咽了咽吐沫,此时眼神中亦难掩妒忌。

张遂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辽东监察御史,因为将一条肥美的草鱼送归,加上去年的一点军功,竟然破格升迁为大明的巡抚。

虽然在场这么多人都有很大的机会做到巡抚之上,但张遂仅仅花费一年的时间达成,更是陛下亲自提拔,这一份潜力已经是无人能及了。

只是让他依旧不解,张遂的草鱼为何能够在一年时间长得这么大,去年究竟将那条草鱼放到哪里喂养?

张遂发现幸福来得太突然,当即郑重上前谢恩:“诚蒙陛下器重,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,为大明兴盛赴汤蹈火!”

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军户子弟,而今一举成为高高在上的巡抚,即便是经历这一切的自己亦感觉像是做梦一般。

虽然吕宋巡抚实质没有太大的实权,跟应天巡抚简直是云泥之别,但知道这个职位其实责任更重。

根据他的剖析,国家的战略重心将会转移到南洋上。虽然他不清楚皇帝是要怎么样布局南洋,但他这位吕宋的巡抚绝对不可能是一個虚设,将会承受很重的战略作用。

今日的春光明媚,听潮阁耸立在八百亩的太液池东面。

“朕并不是苛刻寡恩的君王,希望诸位爱卿做好分内之事!在朕这里,有功当赏、有过当罚,只要你们能够为大明作出功绩,朕绝不会亏待你们!”朱祐樘缓步来到护栏前,沐浴阳光对下面的臣子进行激励道。

徐鸿等官员亦是已经意识到眼前确实是一位赏罚分明的明君,当即规规矩矩地一起表态:“臣等谨记!”

“退下吧!”

朱祐樘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,而后便淡淡地吩咐。

他知道一个帝国想要真正强盛,既要对下面的臣子做到知人善用,亦要不断培养出人才,毕竟人才是国家兴盛的基石。

经过此次的测试,刘存业、钱福和靳贵都是难堪大用的庸才,而精明的靳贵只会演变成一个空谈抱负的政客,但这一科亦出现了张遂、徐鸿、于铭和钱森这种实干型人才。

按说,吕宋巡抚应该从老资历的官员中选拔,但经过两年多的治理,他知道那些老资历守成有余、开拓不足。

像在交趾任官十九年之久的原交趾布政使兼按察使黄福,不能说黄福不是一个好的父母官,但奈何压根不晓得自己身上所背负的国家使命。

朱祐樘知道自己大胆启用张遂是一个冒险,但以其将吕宋的局面交给黄福之流混好声名,还不如选择相信有血性和锐气的张遂。

吕宋,不仅是大明迈向南洋重要的一步,更是主动出击海上的重要跳板。

张遂等人有幸见到浑身金光璀璨的帝王,仅仅只敢瞥了一眼,便是规规矩矩地躬身跟随小黄门离开。

科举,这是帝国培育人才的最重要方式。

由于恩科和正科相连的关系,虽然去年才刚刚诞生了一位状元,但今年的状元亦是已经开始孕育了。

历史仿佛进行了一个轮回!

就在张遂等十二个人走向西苑门的时候,迎面走来的竟然是十二名新科贡士,这十二名贡士的脸上显得忐忑又兴奋。

刘存业等人看到这十二个意气风发的身影,却是知道这帮后辈是前来参加小传胪,心里涌起了不同的反应。

刘存业等失意者恨不得时光可以重来,自己面对小传胪考题之时,却不能那般的莽撞。虽然答案或许不能让皇帝满意,但起码保住靠前的名次。

张遂等得意者此时更多是一种感慨,仿佛自己参加小传胪就在昨日,而他们则侥幸面对小传胪题目之时能恪守本心。

十二名种子选手不明白为何刘存业等人一起出现在这里,当即规规矩矩让道,同时向这帮前辈拱手施礼。
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有关去年恩科小传胪题目并不是什么秘密。

正当那些出身不凡的新科贡士信心满满之时,今年并没有选用去年的考题,而是在听潮阁前面排放着十二张桌子,上面放着一份试卷。

这像是后世的招聘现场,而考试的第一道题目是: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,一个小神童问自己爷爷:这世界上有鬼吗?爷爷说世界并没有鬼,为什么问这个问题?小神童答:刚听奶娘说的。爷爷顿时脸色大变,让小神童速速离开,咱们家根本没有奶娘。小神童跑进房间找到正在做针线活的奶娘问:你到底是谁?爷爷说咱们家根本没有奶娘。奶娘说:你爷爷已经去世四年了,你看到你爷爷了?小男孩吓得发出一声尖叫。屋外喝酒归来的邻居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:“这座宅子闹鬼了吗?这座宅子已经两年没住人了啊!”。假若这上面有一人是鬼,谁是?

西苑门,常凤带领金吾卫在这里严守,即便作为皇亲亦是兢兢业业地固守自己的岗位。

刘存业等一行人顺利从里面走出来,只是经历了刚刚的官场沉浮后,每个人的神色各异。

张遂原本应该走到最前面,但刘存业三人似乎还觉得自己是翰林官,仍旧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面。

一直憋着气的钱福终于忍不住了,刚离开西苑门的范围便抱怨道:“草鱼养于澡盆,尔等皆是尽心尽力照料,因何要贬谪我们三人,此乃不公!”

刘存业和靳贵没有说话,但心里十分认同钱福的说辞。

他们三人或许做得不够好,但这个处置并不能让他们服气,甚至他们暗暗痛恨那位掌握着他们荣华富贵的暴君。

现如今,他们三人从清贵无比的翰林官到地方的芝麻官,靳贵连芝麻官都不算,这种落差根本不是寻常人所能接受的。

正是如此,他们三人虽然无法改变这个结果,但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。

“不公?伱们到现在竟然还不服气,难道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吗?”户部主事钱森闻言,当即鄙夷地道。

张遂等人原本不想骑到钱福等人头上,但此刻纷纷蹙起眉头,却是容不得其他人质疑当今圣上。

刘存业一直憋着一口气,显得不愤地替自己辩解道:“我们错在哪里了?我们选择将鱼养在身边是忠,只是草鱼因水土不服而死,罪不至贬谪!”

在他看来,他们去年的选择并没有错,只是草鱼养不活不能怪责他们,更不应该因为此事而将他们贬谪地方。

“你们可有想过,你们当时或许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!”刑部主事张泰已经是四十岁的中年男子,此时十分认真地发表看法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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