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作为堂堂的帝王,但在这种无法医治的疾病面前,其实仅仅只是一个弱势的个体。在这穿越两年多的时间里,自己可以说是面临死亡最近的一次。
且不说自己的喉咙有点干燥了,哪怕真的没有什么问题,但天花的潜伏期是7到17天,却是根本无法保证自己现在是否还安全。
一旦自己真染上了天花,那么这些年所做的努力恐怕全都要白费了。
崔太医旁边的李太医进行回答:“陛下,臣刚刚诊断陛下龙体正常,并没有发热的症状。只是近期当少行房事,一是陛下的精气已经有所损亏,二是为防传染不可跟妃嫔再行接触!”
“你们都下去吧!”朱祐樘知道没有出现病状前大概是看不出来,便轻轻地抬手道。
原以为自己只要老老实实呆在皇宫大内中,不要乱喝药和乘坐龙船落水,自己这位帝王怎么都能多活十年。
只是现在看来,自己其实还是过于天真了,危险可以无处不在,甚至能够做到杀皇帝于无形。
不管这场天花是天灾还是人祸,若是自己一旦染上这种疾病,那么自己的生命将可能终结在这里,自己仍旧无法摆脱绝嗣的宿命。
崔太医和李太医不知道朱祐樘所想,亦是晓得现在的情况不明朗,显得恭恭敬敬地施礼道:“臣等告退!”
天空阴沉,整座紫禁城被白雪所笼罩。
“我不想死啊!”
“听说得了天花未必会死!”
“若是满脸都是麻子,那还不如死了!”
……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有关天花的消息很快在整个皇宫传开了,不说那些普通的宫女和太监,哪怕嫔妃亦是变得十分不淡定。
天花不仅可以直接要人命,亦能间接毁掉别人的人生。
一旦得了天花,大多数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成为麻子,这对宫廷中的女人无疑是致命的。
“干嘛不许我进去?”
“牛濛濛,杂家有几句话问你!”
“郭公公,你这么正式做什么?要问什么事呢?”
……
牛濛濛抱着一只狸花猫哼着小调归来,只是在乾清门前遭到野蛮的阻拦,当即便疑惑地望向为首的郭镛等人。
“你刚刚去哪里了?”
“呃,我带虎子散步了,到了宫后苑和长乐宫!”
“你跟宫女初春认识吗?”
“认识啊!我们最近有时一起溜猫,怎么了?”
“来人,即将将牛濛濛带走!”
郭镛在了解清楚情况后,脸上当即一沉,便大手一挥地下达指令。
“郭公公,你这是干什么?”
“伱被隔离了!不过你放心,你是单独隔离!”
“我?要被隔离?”
牛濛濛面对突如其来的逮捕,显得十分不解地道。
她的好运气终究是到了头,由于她到过宫后苑,而且还跟密切接触者初春接触,所以自然是要被单独隔离了。
其实她成为整个乾清宫所关注的重点,不仅是因为她是为数不多跟外界接触的宫女和太监,更是因为她跟皇帝都是近距离接触。
啊啾!
朱祐樘忍不住重重打了一个喷嚏,哪怕在温暖如春的东暖阁,此刻亦是感受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。
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证据,但他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的巧合,好端端的紫禁城突然出现天花这种传染病。
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定然是自己触碰到太多人的利益,从整顿盐政到清丈田亩,由打击金融犯罪到年后出台的奢靡税,无不在侵害官绅阶层和权贵们的利益。
“既然如此,那朕就好好瞧一瞧,咱们谁能笑到最后!”朱祐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,显得无比坚定地暗道。
退缩和妥协都不是他的性格,既然这帮权贵还没有屈服,甚至还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要自己的小命,那么他自然是要再度兴起血雨腥风。
紫禁城,正在弥漫着一种惶恐的情绪。
面对未知,面对可能出现在身边的病毒,整个皇宫都变得人心惶惶。
乾清宫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,迅速自成一片小天地。
郭镛承担皇宫大管家的使命,选择不畏天花奔走在最前线,更是亲自守护在乾清门前,至于乾清宫的其他人员则是有序地组成层层防线。
“陛下,何为口罩?”
“刺客不都是蒙着一张黑布吗?朕需要一张白布包着口鼻,但布的通风性一定要好!”
……
朱祐樘知道天花除了直接接触传染外,最重要是要预防飞沫传播,所以当即决定将口罩防护引到皇宫大内。
在接下来的时间里,整个紫禁城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。
随着太医们的不断排查,皇宫的疫情显得越来越严重,染上天花的人员已经达到了十人,竟然来到了两位数。
谁都不知道天花什么时候传进皇宫,在皇宫潜伏了多久,又有多少人已经是病毒的携带者,致使整个皇宫的宫人都是担惊受怕。
好在口罩很快赶制出来,皇宫的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,算是有效地抑制住天花的传播。
朱祐樘听从太医的建议,最近直接戒了色,但心里始终产生一种焦虑的情绪。
偏偏在这个时候,牛濛濛突然出现了身体发热症状,伴随着恶心呕吐,正是天花发病初期的症状。
若说早前还能自我安慰,毕竟他作为皇帝跟患病宫女和太监并没有过接触,但牛濛濛正是朱祐樘最亲密的宫女之一,致使这位帝王成为了密切接触者。
由于长年养尊处优的关系,朱祐樘的身体素质比常人还要差点,所以死亡的可能性还要高于其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