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倒是多年前来京城备考,在京城欠下了不少的京债,而今即便选择以举人官入仕,却还不知自己身上的债务何时才能还清。
八十名!
七十名!
六十名!
……
报喜的进程像是越来越快般,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三十名。
最初前堂有八桌人,但而今仅仅只剩下最后的三桌,却是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。
“呵呵……怎么样?认赌服输,到北镇抚司喊两嗓门吧!”谭博将手中的纸扇打开,显得幸灾乐祸地道。
这……
陈寿等人这才想起刚刚赌约的事情,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。
造化弄人,他们六人在这一场高中概率最高的会试中,竟然全部都落榜,简直就像是中了邪般。
“怎么?你们六个难得还想反悔不成?”谭博不由得冷哼一声道。
徐鸿暗叹一声,显得愿赌服输地道:“好,我们这便前往北镇抚司履行赌约!”
海宽等五人亦是暗叹一声,便是站起来准备前往北镇抚司。而今正是郁闷之时,既然北镇抚司不问青红皂白逮捕他们,那么他们何不骂一骂那位朱指挥使。
哐!
正在这时,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。
张掌柜当即从椅子腾了起来,显得喜出望外地走向门口。
徐鸿等人没想到峰回路转,当即欣喜地望向门口那个报喜衙差。
“错了,在隔壁!”
正当前堂的人等着报喜的时候,一个无情的声音突然粉碎了一切。
此话一出,徐鸿等人当即心碎了一地。
谭博则是长舒一口气,既然他已经注定落榜,那么他自然是见不得徐鸿等人的好,便是微微一笑道:“现在应该报到二十名内了,你们压根不可能有机会了,动作快点!”
“等会骂完的时候,你跑我前面,我帮伱断后。钱家小姐很不错,你可不要辜负人家!”海宽对徐鸿像亲弟弟般,却是悄声叮嘱道。
徐鸿其实知道钱家小姐对自己有意思,只是想到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穷酸举人,不由得一阵苦笑。
哐!
正是这时,门口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动静。
张掌柜知道人家走错了地方,正想告知东阳客栈就在隔壁,结果一个披着红的衙差找进来询问:“广东高州府老爷高魁是不是在这里!”
啊?
此话一出,刚刚站起来的众人齐刷刷地望向高魁。
高魁既不高亦不魁梧,而是一个矮小的青年男子,整个人像突然当机般。他的眼睛正直愣愣地望向报喜的衙差,却是发现这个世间变得不真实起来。
报喜的衙差看到已经找到了正主,当即便报喜:“捷报广东高州府老爷,高讳魁,高中恩科会试第十九名,金銮殿上面圣!”
可恨!
谭博看到眼前的小个子竟然中得会试第十九名,顿时心里像被扎了一根刺般难受。
“赏钱!”高魁终于反应了过来,便是开始派发早已经准备好的喜钱。
刚刚还门可罗雀的东升客栈门口,而今拥来了不少京城百姓讨赏,而高魁像是喝醉酒般开始慷慨地派发喜钱。
张掌柜原以为自己准备了三封鞭炮是浪费,而今看到自己的客栈终于出了进士,当即让小二将三封鞭炮都拿出来烧。
只是第一封鞭炮还没有燃烧完毕,又一支报喜队伍上门,而高中的竟然是这里一直不吭声的青年男子张遂。
原本以为已经结束,结果又有一支衙差报喜队伍前来:“捷报广东广州府老爷,徐讳鸿,高中恩科会试第三名,金銮殿上面圣!”
第三名?
张鸿其实早前有想过自己可能会中,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名次会如此之高,甚至自己做梦都不敢这样想。
不……不是真的!
谭博看到最让自己讨厌的年轻人竟然高中会试第三,心口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,却是很不想接受这个结果。
在这边报喜完毕的时候,几乎可以宣告此次的报喜已经结束。
谁都没有想到,在榜单的二十名内,东升客栈竟然出了三位,这种强劲的成绩恐怕在整个京城都唯一份了。
徐鸿的名次更是第三位,若是按着殿试的排名,他都已经是探花了。
东升客栈原本籍籍无名,但现在一下子出了三位会试前二十的进士,注定成为明年考生的最佳选择之一。
还好!起码没有输掉赌注!
谭博捂着胸口好一会,终于是缓过劲来,心里亦是好受了不少。所幸他们有三个陪着自己落榜,不然自己恐怕都活不成了。
张掌柜等人打听到会元竟然落到一个江西举子头上,正当张掌柜准备设宴庆祝的时候,结果突然出现三支报喜队伍同时登门。
“咦?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状元都出来了,怎么还有?”
“是不是骗子,但来得太晚了吧?”
……
徐鸿等人看到同时出现的三支报喜衙差队伍,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惊喜,反而充满警惕地望向这帮突然出现的人。
又来吗?
谭博看到三支报喜衙差队伍,却是认得其中一个刚刚来过,心里突然间又是感到了一阵刺痛,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。
“捷报广东琼州府老爷,海讳宽,高中恩科会试第六百零一名,金銮殿上面圣!”
“捷报广东雷州府老爷,陈讳寿,高中恩科会试第六百零二名,金銮殿上面圣!”
“捷报广东潮州府老爷,翁讳鹏,高中恩科会试第六百零三名,金銮殿上面圣!”
……
报喜的衙差面对这里面面相觑的众人,似乎清楚他们心里所想,但还是按着刚刚得到的喜报进行报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