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柳氏刚才口口声声皇帝不会找王相,而今的打脸是如期而至,却是狠狠地抽在这个蛮不讲理的妇人脸上。
“刘公公,您误会了,我刚刚是取点东西才回来家里一趟,敢问可是陛下有差事?”王相连忙解释,旋即认真地询问。
王源的弟弟王清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子,当即急忙上前塞银子:“刘公公,王相刚刚只是回来取得东西,还请公公务必照拂一二,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,还请公公拿去喝茶!”
“杂家知晓你们是要一家团圆,只是陛下日理万机,王相又深得陛下器重,却不能让陛下找不着人吧?”刘瑾没想到竟然是一锭金子,却是故意继续埋怨道。
王源意识到自己二儿子不是简单倚仗自己姐姐关系的草包,当即亦上前讨好道:“刘公公,刚刚王相正准备前去北镇抚司值班,咱们瑞安伯府自然是以时时刻刻效忠陛下为第一要务,还请您在陛下面前替王相多多美言!”
“王相一直深得陛下器重,只是切不可持宠而骄,不然当真是自毁前程,杂家亦是言尽于此了!”刘瑾将金子收好,又是一本正经地告诫。
王源和王清连连称是,却是知晓他们是真的小瞧王相的前程了。按着这个意思,没准在数十年后,王相能够成为锦衣卫指挥使。
王桥感受到父亲和二叔态度的变化,心里不由得更是阴沉起来。
他的外公是安远侯,岳母是宜光公主,结果竟然比不上这个侧室所生的弟弟。
“大哥,你帮着送一送刘公公吧?”王相注意到王桥的表情,却是突然发出邀请道。
王源想到由自己大儿子相送最为合适,便忙不迭地点头:“对,桥儿,你替为父送一送刘公公!”
刘瑾终究是朱祐樘身边的当红太监,保不准以后出任东厂厂督还是司礼监太监,自然是要打好关系。
王桥心里极度不情愿,在国子监读书自然知道这帮太监都是祸国殃民之辈,但还是忍着恶心将人送到了门口。
只是刚刚将刘瑾送到门口,像是刘瑾欠他钱般道:“不送了,当心路滑!”
刘瑾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,却是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不礼貌的年轻人。
“大哥,还请留步!”王相注意到刘瑾的反应,便对王桥淡淡地道。
王桥显得十分不耐烦地转身:“何事?”
“你最好跟三嫂和二堂姐离得远点,不然说不准弟弟会管不住嘴了!”王相的身上多了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,望着王桥的眼睛认真地告诫道。
王源的背脊顿时一阵发凉,突然脱口而出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“锦衣卫真不是吃干饭的!”王相留下一句,便是转身离开,整个人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。
虽然他出身于伯爵府,但在这个家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地位。
所幸,他得到了当今圣上的青睐,从一个一文不值的庶子摇身一变成为了锦衣卫佥事,而今更是受陛下所器重。
王相知道刚刚刘瑾是有演戏的成分,当即便拱手道:“多谢公公!”
“好好替陛下办差,便是对杂家最大的道谢!”刘瑾轻轻地摆手。
王相知道自己的荣华富贵的根源在哪里,当即郑重点头道:“是!”
紫禁城,东暖阁。
王相在经过一番调查后,便来这里向朱祐樘复命。
“万阁老的事情都是真的吗?”朱祐樘手里重新拿起工部员外郎阮耀的奏疏,便淡淡地进行询问道。
王相在返回北镇抚司便着手调查此事,便是认真地回应道:“卑职已经调查清楚,万阁老从信义钱肆提取八万两来于京城购宅子,此事确实是千真万确,这里有所购宅子的资料。”
“你退去吧!”朱祐樘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,但亦不由得失望地抬手。
王相知道事情关乎重大,便规规矩矩地拱手:“遵命!”
朱祐樘看到事情得到证实,不由得暗自一叹。
万安从信义钱肆调出了整整八万两白银,在京城寸土寸金之地,竟然连着出手购置了好几套宅子。
这种行为对商人自然是一种很正常的商业行为,偏偏做这个事情的是万安,是堂堂的大明内阁首辅。
八万两对于一个首辅而言,自然是一笔能够轻松积攒下来的财富。
朱祐樘自然知道万安不可能是清廉如水的官员,自己一直知晓万安不干净,但终究不属于大奸大恶之列。
这种坐拥巨额财富的事情可以是公开的秘密,但却不能被搬到台面上,更不能让这种事情被捅到自己这里。
既然锦衣卫已经证实万安斥资花费八万两白银抄宅子的事情,那么自己还真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而是要问责于万安。
只是自己真要除掉万安的话,很可能落入一个新的圈套中。
他一直觉得京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,从最早的怀恩被毒杀,到前不久刘大夏的安南档案被转移。
此次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将事情捅过来,没准这个阮耀是那股力量的棋子,亦或者正是被那股力量所利用。
谁都没有想到,在今年仅剩的两天时间里,大明朝廷很可能要换取内阁首辅。
朱祐樘对这个事情并没有纠结太久,毕竟该感到慌张的是闯了祸的万安,而不是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。
随着当晚一枚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,弘治二年来了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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