丘静的脸色骤然一变,当即便蹙起眉头道:“刘总督,你这是何意?”
两个锦衣卫上前,当即将丘静从座椅上抓了起来,对这个乖张的知州亦是生起了一团怒火。
“带走!”刘忠并没有搭理丘静,转身朝着州衙大门走去。
由于州衙的动静很大,此时大门外已经聚拢上千名前来看热闹的百姓,致使总督卫队亦是派遣人员维护秩序。
“出来了!”
“究竟发生什么事?”
“谁知道呢?不过丘知州恐怕有麻烦了!”
……
围观的百姓只能是远远地看着,在看到知州丘静被人从州衙押出来,便是议论纷纷地道。
“刘总督,本州是为了州城的治安才释放一些囚犯,这事闹到陛下那里亦是本州占理,你究竟想要做甚?”丘静被押出来看到周围满是百姓,当即便怒声地询问道。
刘忠仍旧没有搭理丘静,某些事情在来时便已经做出了抉择,便对前面朗声地道:“有请陛下御赐尚方宝剑!”
正是这时,一个盛放尚方剑的轿子朝这里走来。
“刘总督竟然有尚方斩马剑?”
“我早说肯定有,但伱们偏偏不信!”
“斩了这个狗官,还咱们安陆州还一片太平!”
……
围观的百姓看到刘忠竟然亮出了尚方宝剑,在感到震惊之余,当即纷纷跪了下来,恭迎这一把早前便名震湖广的尚方斩马剑。
“你……你要做甚?”丘静的嘴巴哆嗦,显得害怕地询问道。
刘忠跪迎尚方宝剑后,便冷哼一声地表态道:“你玩忽职守,本督便用尚方宝剑斩了你这条狗命!”
“你……你这是滥杀!”丘静此刻是真的害怕了,便是大声地质疑道。
刘忠长吐一口浊气,却是望着丘静道:“滥杀便滥杀吧!本督终于明白王越,这不杀一杀,压根做不了事,亦做不成事,更会害了身边至亲!”
单是从下面递到京城的奏疏,其实朱祐樘很难了解事情的全貌。
在那场火灾中,虽然刘忠侥幸被仆人所救,但刘忠怀有身孕的爱妾已经葬身于火海,可谓是一尸两命。
若是纵火之人是其他人则罢,偏偏是最早的一批阻拦刘忠清丈田亩的闹事领头人,而当时便被刘忠下令抓起来关押在州衙大牢。
结果呢?正是眼前这位知州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人送了,而那个人又被躲在幕后的官绅所驱使,让刘忠差些葬身火海,而刘忠的爱妾和腹中的孩子死于非命。
到了此时此刻,刘忠终究是明白了王越,知道只有王越那一套才能做成事情,才能真正保全自己身边人。
“不,不要!”丘静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劲,显得惊恐地瞪起眼睛道。
刘忠知道自己明悟得太迟了,但手持着锋利的尚方宝剑,显得咬牙切齿地刺了上去。
噗!
随着剑尖刺入心脏,一道鲜血溅起。
刘忠曾经亦是想要做一个有贤名的贤臣,但面对如今的世道,却是知晓只能做恶名昭著的王赵,将这世间的魑魅魍魉通通杀绝。
噗!
丘静吐出一口鲜血,显得心有不甘地望着刘忠,明明自己在朝堂有靠山,明明自己已经得到了升迁,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死在这个跟天下官绅作对的傻子手里。
“死了?”
“知州真的死了!”
“这……刘总督原来是狠人啊!”
……
围观的百姓看到刘忠用尚方剑将人刺死,虽然很是乐于见到丘静被杀,但此刻若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地喃喃道。
刘忠知道这个州衙仍旧没有干净,当即便直接吩咐道:“此次放人非丘静一人所为,将州同知给本督押出来!”
州同知被押出来的时候,整个人吓得尿湿了裤子,对着刘忠连连叩头求饶,哭着哀求刘忠放他一马。
刘忠不为所动,手握着尚方宝剑,再次刺向了这个州同知。
原本斩这些正五品以下官员用王命旗牌即可,但自己若不动用尚方宝剑,一些人恐怕还不知晓自己在朝堂同样有靠山,那便是朝堂上坐得最高的弘治帝。
“大人,饶命啊!大人,饶命啊!”州判官被押出来的时候,吓得双腿一软,刚出大门口就已经瘫软在地求饶道。
刘忠知道想要顺利地清丈田亩,这个州衙必须能够关得住闹事的人,不然自己的皇差无法贯彻,当即举起手中的尚方剑朝着这位判官的脖子斩了下去。
这一刻,他已经彻底放弃做一个贤臣的念头,亦是终于理解陛下高悬“实干兴邦”匾的那份苦心。
噗!
又是一道鲜血飞溅起,安陆州衙终于肃清了。
刘忠如此行事,终究还是带来了不良后果。
京城奉天门前,逢八早朝。
“刘忠到湖广已有一月有余,然清丈田亩进展缓慢,有负圣恩!安陆知州丘静勤政爱民,深得当地百姓爱戴,有贤者为其唱名,今为一方治安抓盗贼,因大狱人满为患释放微罪百姓,便惨遭刘忠屠戮,请陛下收其尚方斩马剑,将刘忠召回京城问罪!”文选司员外郎孙蛟亲自站出来弹劾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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