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你是真有眼光,一下子便挑中我的船,我的船是出了名的快!”船夫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,显得自卖自夸地道。
王煜的心思并不在船夫这里,正是眼巴巴地望着那边的楼梯道:“只要不是沉得快就行,快跟上前面那艘船!”
“公子,我可告诉你,前面的船可不简单!若不是看在你一再加钱的份上,我是真不敢跟!”船夫是扬州人士,却是认真地忠告道。
王煜眯着眼睛看着爷爷消失在视线中,这才十分认真地道:“你不是喜欢八卦事吗?呆会你跟着你,保证让你拿到扬州城今天最轰动的猛料!”
“好咧,您坐好了,我们马上就要加速了!”船夫是一个诚实人,当即便卖力地划动船桨道。
官船已经驶入运河,正是顺流而下,只要在前面跟顺河道拐一个大弯,便能够返回扬州城的南码头。
王越被带到船体底部的舱房中,谁能想到,堂堂的钦差竟然沦为了阶下囚。
事情确实是不利,而王越明显运气欠缺。
原本最好的结果是在这里静静地等待官船靠岸,只是官船行驶没多久,一个壮实的汉子便走下来道:“吴员外,走吧,知府大人要审你!”
“审我?”王越的眉头微微蹙起,却是十分疑惑地道。
虽然自己确实是伪造了存票,但江都钱肆并不属于官方机构,而自己并没有用于行骗,所以严重上并不属于罪犯。
壮实的汉子似乎心情不好,显得不耐烦地催促道:“手脚利索点,快跟我上去!”
王越的手迅速地朝地面抹了一把布,而后便是抹在自己的脸上,刚刚他隐隐觉得杨明远有一点面善。
这个官场“说大不大,说小亦是不小”,一旦真被杨知府识破自己钦差的身份,那么一切都玩完了。
两人顺着楼梯而上,王越暼见又朝自己挥手的孙子,心里反倒稍安一些,便来到三层的一个房间中。
这里的空气充斥着一股酒量和药味的混杂味道,一个妙龄女子正在穿衣服,而扬州知府杨明远还赖在床上。
“鄙人见过府尊大人!”王越来到房间的外间,对背对自己的杨明远拱手道。
杨明远手里捧着一本画册,便是懒得瞧一眼道:“你伪造存票?”
“算是吧!”王越知道无法抵赖,便痛快地承认道。
杨明远的脸上浮起不屑的表情,便进行质问道:“你可知罪?”
“知府大人,不知我触犯了哪条大明律?”王越的眉头微蹙,便是据理力争地道。
杨明远将书本放下,只是发现自己刚刚运动扭到了脖子,便是放弃回头道:“在扬州,本知府便是律法,这都要人教吗?”
“杨知府,鄙人亦是一时心急想要购盐,莫非是要欺诈!”王越知道这便是地方官员的嘴脸,便是辩解道。
杨明远继续看着自己手中不入大雅之堂的画册,显得正义凛然地道:“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不守规则,本府还如何理事?”
“杨知府,那你要鄙人如何?”王越知道这里敢情不是讲法的地方,便是无奈地道。
杨明远的嘴角微微上扬,显得话中有话地道:“这就要看你懂不懂做事了!”
“此话何意?”王越的眉头微蹙,显得困惑地反问道。
杨明远舒服地躺着,便是拿捏这个不守规矩的富商道:“轻则关三日,重则……斩头!”
“老夫只是伪造存票,并没有用于行骗,亦没有哪个国法不允,这就要掉脑袋?”王越发现这个知府简直是要草菅人命,便是惊讶地道。
杨明远长叹一声,却是淡淡地吩咐道:“来人!将这个恶徒押回府衙,先关他三五日,到时本府要亲自审理!”
自己明明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明显,只是这个人仍然领悟不到自己的意图,那么只能让他先吃一点苦头。
等到苦头吃得差不多,这个人自然就能领悟自己是什么意思,亦是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“爷,奴家新近看上了一个珠钗子,你买给奴家好不好?”那个妙龄女子已经穿过衣服,却是走过来撒娇地道。
“遵命!”将王越押上来的汉子贪婪地望了一眼那个妙龄女子,便是恭敬地道。
王越在离开之时,终于明白杨明远的意思了。
这是看到自己是一只肥羊,所以是想要借此讹上一笔。若是自己不满足于他,那么便有可能给自己判一个斩立决。
原以为盐政腐败,但作为地方父母官的杨知府竟然利用权力公然索取好处,当真亦算是一个衣冠禽兽。
“你……你是?”正当王越出门的时候,结果跟李之清相当在门口遇上,李之清显得大为震惊地指着王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