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上苍让自己只能一个个慢慢砍,那么自己亦不需要操之过急,多花点时间总能将这些蛆虫全都揪出来。
所幸,现在有了李敏的行贿证据,那么他便可以下旨查抄李敏的家宅,翻看李敏这位清流中人的银窑。
“臣户部广西司郎中刘忠恭请圣安!”户部广西司郎中刘忠从外面进来,显得规规矩矩地行礼道。
“圣躬安!刘忠,朕令你即刻赶赴李敏的河南老家,查抄李敏这么多年所贪墨的银两,你可不许令朕失望!”朱祐樘看到刘忠到来,当即便认真地告诫道。
刘忠是一个对贪官疾恶如仇的正直官员,当即便表态道:“臣领旨!若是办好陛下的差事,请陛下砍了臣的脑袋便是!”
“去吧!务必在消息传开前赶到李家老宅,将所有的窑银通通查抄!”朱祐樘给刘瑾一个眼色,当即便叮嘱道。
刘忠从刘瑾手里拿过圣旨和令牌,当即便急匆匆地告辞离开,亦是知晓现在便得速速离京赶往河南。
不论是出于自己的那份忠心,还是想要步陈坤的足迹升上户部侍郎,他都要将此刻查抄工作办得漂漂亮亮。
运气这东西是玄之又玄,坏消息是接踵而来。
朱祐樘听到王相的禀告,显得难以置信地道:“谢柯在牢里被毒死?”
“正是如此,刚刚卑职已经查验完毕,北镇抚司牢房的饭菜确实有毒!”王相感受到弘治的怒意,便硬着头皮汇报道。
朱祐樘想到怀恩同样是被毒死在北镇抚司的大狱中,不由得气极反笑地道:“今北镇抚司还是朕的北镇抚司吗?”
“陛下,微臣知罪!”王相亦是没有想到北镇抚司早已经被渗透,当即便叩首道。
若是一次则罢,而今连接两次出现犯人在牢房中毒身亡的案子,无不证明北镇抚司已经被人在暗中操控,当真是想要哪个犯人死便能让哪个犯人死了。
朱祐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却是知道罪不在王相,而是这文官集团确实是神通广大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,若是继续任由这些文官将自家子弟塞进锦衣卫这个体系中,此类事件永远都是防不胜防,而文官集团只会越来越强大。
这刚打发王相离开,负责缉拿李敏的宋澄回来便交差了。
有着皇帝的手谕,抓要一个已经致仕的二品官员并不是什么难事。
朱祐樘发现这个不苟言笑的黑脸青年确实可用,原本是想将怀恩和谢柯的案子一并交给他调查,只是突然暼到周烈的案子,却是改变主意道:“宋爱卿,不管事涉何人,你可能秉公决断?”
“臣能!”宋澄先是愣了一下,而后天理地义地答道。
朱祐樘知道这个或许是最好的人选,当即便进行任命道:“朕擢升你为大理寺少卿,即刻负责查处庆云侯相关案件!”
“臣领旨谢恩!”宋澄面对升官仍旧是面色不改,当即规规矩矩地行礼道。
由从五品的刑部浙江司员外郎直接升任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,这是连升三级,普通官员恐怕得兴奋得疯掉。
“退下吧!”朱祐樘看到事情安排完毕,便轻轻地挥手道。
他隐隐感觉怀恩毒杀案和谢柯毒杀案有牵连,但两起案子都不着急,特别谢柯的生死压根变得不重要。
反倒是周烈逆反的卷宗上,此案确实不宜再拖,而是尽快敲定赦免哪些人,又得将谁推上断头台。
庆云侯周寿无疑是名单的关键,这是周太皇太后点名要保的人,但若不杀又难以彰显自己的皇威。
正是如此,他需要能够公正断案的宋澄好好地查一查跟周寿相关的案子,看这位外戚是传闻中的乐善好施的庆云侯,还是一个贪婪的小人。
正当朱祐樘磨刀霍霍杀牛羊的时候,远在上万里外的湖广同样是波云诡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