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夫人也知自己在此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,听到贾母放人,站起来说几句场面话便带着贾瑚坐车回东大院——反正她跟王夫人本就没什么妯娌情份,自己留在这里王夫人不但不会感激,说不得要防着自己,更可能吓着瑚儿,还是回东大院的好。
只是这情绪难免低落,一路上一言不发。贾瑚上了车就停了哭闹,见张夫人不说话,怕她多思伤身,把小手塞到张夫人手里:“太太也吓着了吗,一会儿让张嬷嬷给太太煎安神汤吧。”
手心里传来软软的热度,让张夫人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,知道儿子关心自己,不愿吓着儿子,勉强给儿子一个笑脸:“太太没事,瑚儿现在还怕吗?”
贾瑚连忙摇头:“我在太太身边就不怕了,太太别离开我。”
张夫人听了心下一痛,知道儿子还是吓着了,心里对贾母的不满更增一分:怎么能当着孩子说出那样的话。连忙搂过贾瑚细细安慰起来。
娘两个回了东大院也没分开,坐在一起说话等消息。张嬷嬷为防意外,自己让人请了太医过来给张夫人诊脉。贾赦听到大房叫了太医,也从外书房过来问情况。
贾瑚这个时候还能不给贾母上眼药?就算贾赦是个愚孝的,可是这情份也终有消磨干净的时候,要不原著里也不会讲那个偏心的笑话给贾母听了。所以现在他要做的,就是做那个不停挖山的愚公,加快贾赦认清贾母真面目的脚步。
听到儿子连说带比划的学完,贾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:一般人家都重子嗣没错,可是前些日子贾瑚落水贾母维护王夫人的情形还历历在目,现在就直接放弃王夫人,也让贾赦有些难以接受。
人都怕生出比较之心,贾赦想的是自己儿子落水,种种迹向都指向了王夫人,可是国公爷跟老太太最后只是追究了王夫人放利子钱的事儿,可见在他们心里二房比大房要重要。等到现在跟孙子比起来,老太太又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二房的王夫人,明显是贾政的子嗣比王夫人重要。
岂不是说,他贾赦的子嗣,还比不过王夫人这个随时可以被贾母放弃的儿媳妇?
瑚儿可是自己的长子、府里的嫡长孙、将来的继承者呀,在老太太眼里都比不上一个随时放弃的人。贾赦忍不住心疼的看了儿子一眼,见儿子已经在劝媳妇喝安神汤,心里升起了一股悲凉。
这么懂事的儿子,听先生说读书也聪慧,竟然被老太太那么嫌弃,不就是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吗。要是瑚儿是老二的儿子,呸,瑚儿凭什么是老二的儿子,他就是自己的儿子,别人不稀罕他自己稀罕。